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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对面人这般恣遥模样,他脑中再次涌现起六年前的回忆,握杯盏之手骤紧,渐泛青筋,齿间亦微紧。
呵呵,霍非权。
当日岁村来访后,当真是许久未见了。
倏的指尖放松,收敛恢复常态,那丝短暂异样无一人察觉,面上又是一片自若如墨之色。
“也当敬贺靖平王一杯。”
嗓音淡淡传来。
争青见那人饮完皇帝要求自罚的那杯酒,便身子一转,缓缓面对他们这方开口,引起全场目光瞩目于此。
夏侯璋一笑,缓缓伸手,却是略过那小杯假酒,亲自拿起一旁玉瓶酒酿,晶莹透亮的酒水自壶口划出优美弧度,新的白玉小杯中已经盈满快要溢出的酒水。
举杯之间,垂下一尺玄色衣袂微荡,唇角微倾微微示意对面霍非权。
“本王亦需敬丞相,六年未见,丞相依然卓态。”
一仰头,一杯陈酒入喉。
闻六年二字,争青眉头微皱。
那年岁村,霍非权分明来了妙手堂寻他,她脑海中飞闪过许多片段,欲努力回忆起当年偷听所得,然时隔多年且当时并未注意,只能依稀回忆起回景,药方二词。当初她被她哄骗说自己是程景人,遂当时偷听了以为是回景,如今看来其实是回京二字罢。
至于药方…..
究竟是何药方?夏侯璋如今说这句六年未见,却是有意隐瞒宴席上众人?或者说….是有意隐瞒那高座之上的夏侯贤?
再看霍非权。
慵懒之态稍收,只亦微斜唇角,一杯陈酒入喉。
刚才二人互敬一幕,皆落在诸位宴席重臣以及侧位后宫妃嫔眼中。全场刚的歌舞亦暂完,气氛微静。高台座上褐黄龙袍的夏侯璋双眸微眯,似微熏又似打量。一旁帝后眼神却始终有意无意围绕在一人身上。
争青虽不知二人究竟是何渊源,但却隐隐感觉这宴席之下涌动的暗流,每一张笑意宴宴的脸之下似乎都是另有一张面具,一入侯门深似海,这不过第一次踏入皇宫,已经见识何为平静下的伪虚之托。
忽然,感觉一道目光淡淡视向她,一看却是对面的“霍丞相”。
她坦荡回应视之,如何,你这撒谎撒得可离了谱,她不过把随师傅来参加宴席说成来送药诊治,而他呢,却是把一个好生生的丞相身份说成一送货的,请问这般胡扯还有谁?
霍非权见那人理直气壮的回瞪他一眼,顿时失笑,罢,他那泼皮,他隐瞒这尊贵身份如今他已经识破,竟还敢这般瞪视于他,当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夏侯璋眼神微深,刚才对面那深色缎袍男人表情,他尽收眼底,若没看错,刚他是在打量自己身后的那丫头吧?呵呵,猜测果然不错,争青,不知何时与他竟是旧识。
再忽瞥见那男人嘴角笑意,他只觉得心中莫名生起一丝烦躁左右窜走,薄唇微凝,面生冷意。
这二人,究竟是何关系。
宴殿之上传来一柔淡之音:“霍相,月儿为何没随你赴宴来?”
却是高座之上的雍美皇后出言。
两个男人握杯之手皆是微一顿。
片刻,被问之霍非权恭声缓答之:“月儿来了,只是半路被雲乐郡主拉去后花园芙亭中去。”
月儿?雲乐郡主?
争青心生丝好奇,却无多注意。
“皇后可是思念月丫头了,你们姐妹确是许久未叙,是朕疏忽,这次凌月入宫,就呆在宫中多陪你几日再回罢,丞相你可勿舍不得。”
夏侯贤朗笑揶揄。
霍非权微揖,只道如何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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