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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第1页）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陛下有军队，现在又有了粮食，天下被他牢牢的抓在手里，世家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刚了。圣上有意缓解世家与其他的关系，联姻是最好最快的办法。公主们随圣上都有胡人血统，虽面上不显却也让人膈应，选来选去高清荷最为合适。

一来因着粮食增产的原因她在民间有很好的名声和影响力；二来她既然能在西北和江南两地做出这么好的成绩，难保以后也不会；再者，圣上又给了她封号和封地，就算是比公主郡主也差不太多。这么一想，娶她也不至于掉了名声，于是谢二郎答应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妻子是个有点奇怪的人。她对情感的需求如此炽热，不是身体上的缠绵，而是那种看到什么就要想起她，关心她的身体起居等等等等。这怎么可能呢？

先不说他们能不能走到那一步，就连他的父母也没有，谢父除了谢夫人只有两三个姬妾就已经是世家女儿找丈夫的标准了。更何况他也已经答应她只要娶她一人了，真把他当成那些胡人将领了吗？胡人只能有一个伴侣，他又不是，府里又不是养不起。

再说她既嫁入了世家，合该好好学些世家妇的规矩才是，而不是每日在府里摆弄她那些奇奇怪怪的种子，日日跟泥腿子打交道，平白失了身份。像是其他姑娘家每日里弹弹琴，吟吟诗不好吗？非得把自己弄得泥头土脸才行。

罢了罢了，娶都娶了，还是再好好磨合磨合吧！人生哪有一直称心的事！家里养了他这么多年，他也该为家里付出些什么。

清荷最近早出晚归，原因无他，概因有一天她在府里溜达时，在花房发现了棉花，花农说是下面的商人送来的，此物开花洁白如雪，触之绵软，很是好玩。不过主子们也只是看个稀奇，又不是什么名贵品种，所以就一直放在角落里，也没怎么打理。

“我看此物就很好看，不知可能搬去我屋里”清荷不欲引人注意，毕竟这会儿她没有一个像她阿爹一样支持她的人，再说这么多眼睛盯着，她也不能让这些人发现这些棉花大有用途。所以她又伸手指了指最近的几盆花，“还有什么这个、这个、这些都送去我屋里。”

随着棉花送来的东西里还有一包棉花种子，花农为了给主子留个好印象也一起送了来，说是知道夫人擅长种植，让夫人打发时间玩。这可真是干的好，这年头做下人都这么卷了吗！清荷叫下人好好打赏了一番。

种子不多，所以更不能浪费，她得好好想想要怎么办才行，毕竟平京的天气不是很适合棉花的生长。养来观赏玩玩还行，要是用来做其他都不行了。

她要好好想想，大梁到底哪里适合种呢？

棉花是喜温作物，需要一定的热量才能正常地完成生育周期，又喜光照。清荷选来选去选了跟后世地理环境相似的边疆。

这里气温温差较大，日照时间充足，降水量少，气候干燥。有所不同的是这里驻扎着大量边军，边军与当地居民缔结婚姻，生下的小孩子也基本入了军。许是生活在边境，这里的居民也大都警惕敏捷，民风彪悍。

不过就是太过贫穷，因为交通堵塞，边城里的各色瓜果运不出来，即使运出来也基本很快就坏了；外面的东西也很难运进去。商人们要是能运进云出，基本都赚的盆满钵满，大多都是拿命在拼。

按清荷的设想，若是在边疆试种棉花的同时，召集当地民众，将瓜果做成罐头和果脯之类的一路往京城贩卖。商队若是怕路上不安全，可请当地边军一同押送。如此一来，既可以散活当地经济，发展当地民生；又可以减轻朝廷负担，赚的大量军费。

还有之前胡人南下，虽然如今大梁初立，他们也皆是大梁子民，万一哪一年边疆气候不好，这些人活不下去，难保不会再次聚众起乱。所以必须要给他们些事情做，除了放牧以外，他们得有其他进项。

清荷的这封折子未经朝堂，她以请安之名直接交给了皇后，再由皇后代为转呈。没办法，此事牵连较大，就连军政也扯了进来。若是以她的名义呈给陛下，途中不知道要经多少人之手，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到时候她就不只是牝鸡司晨了，说不得得送命。

但是让她一日三餐的窝在府里，每日里无所事事，她也难捱。更何况她现在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为了这个想法，她的功劳必须要大，大到不能让人忽视，如此方可顺利脱身。

这封折子不出意外的在朝堂内外引起轩然大波。有人认为边疆作为军政重地，若是大行商贾之事，不仅失了国体，还会令边疆不稳；有人持反对意见认为边军苦寒，边民生活不易，若是真的瓜果之类的能一路售卖到京城，不仅这一路上的百姓受益，就连官府也受益。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这背后的深意，因为陛下抹去了清荷在其中的身影，也抹去了背后的深意，也许只有想的更深的人才能窥探一二。

景和二十八年，这些年高清荷跟随朝中派出往边疆为官之人的大队，奉旨查看当地作物，发展当地农业。

七八月的边疆是金色的，是收获的，到处充溢着瓜果甜香味的季节。

最著名的要算是葡萄了，从八月一直可以延续到十月，欢庆的日子里洋溢着丰收的喜悦，而未来南来北往的商人将会让这里热闹非凡。

葡萄美酒夜光杯，这里的人很早就会酿造鲜红如血的葡萄酒，卖价颇高，小小一瓶就高达十几两银子，颇得外面人追捧。

剩下的葡萄挑品相好的，一部分挂起来在阳光下暴晒做成葡萄干，剩下的一部分洗干净剥了皮做罐头。这年头的饴糖还是个稀罕物，非大户人家基本很难吃到。无论是葡萄果干还是罐头，朝廷和清荷瞄准的都是中上层人家，这些人家大业大，家中女眷用的胭脂都是十几两银子，根本不用担心他们会不为这些稀罕事物买单。

除了葡萄，这里还盛产一种蟠桃，外表形状可可爱爱。不同于普通桃子的饱满外形，蟠桃的样子很有辨识度，扁扁一个，头上凹下去一块，像酒窝，十分可爱。外皮上红绿渐变，带着一抹艳丽的胭脂色。清荷第一次吃到的时候惊为天人，同来的朝中大人们一个一个也是吃的汁水横流，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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