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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能把节目做得如此“入味儿”，宋颜宁一定是把节目一遍遍打磨的，才能让节目细致入微的，连细枝末节都如此饱满。

叶赛指着宋颜宁跟甄真解释：“你看看宋颜宁的节目，从头到尾她的上半身都保持丰富的肢体动作，手臂动作幅度大并且动作繁复，同时上半身和脚下功夫兼顾，整套节目自始至终都有查尔斯顿舞的感觉，并且完成非常难的技术动作。所以宋颜宁这套节目非常难，不管是表演还是脚底下的技术编排都很难，更难的是她还要做到表演跟技术同时兼顾着，这尤其难。”

甄真连连点头，深以为然。她光是看宋颜宁几个深弯腰的动作就感觉到了，更难得的是，宋颜宁整个身体的动作都是协调的，尽管叶赛为了让她明白分了上半身跟下半身，但整体看上去宋颜宁的手臂跟脚下功夫是统一和谐的，挥手臂的时候她恰到好处的小跳，甚至是跳跃完成后的落冰，她的手臂都是跟着脚底下滑出的线条来轻轻的挥动。这套节目是快节奏音乐，而舞蹈动作又根据里面细小的节奏变化拆分成同样精细的动作，本身就已经有难度，而宋颜宁的每一个动作又都是她的肢体形态包括音乐在内完全契合的。

“丹尼尔真是个变态啊……”叶赛在她耳边感叹。

“我突然特别懂你为什么讨厌斯捷潘，我现在也很讨厌他。”甄真说道。看花滑不应该有这么强烈的感情色彩，但甄真还是在这一刻感性又强烈的生出了反抗情绪。

叶赛默了一会，叹了口气。

“其实也不能全归到斯捷潘这里。就算没有格蕾组里的女孩，俄罗斯也会捧其他选手，总之一定是俄罗斯的就对了。说到底还是格蕾教练功劳，现在难度当道，她家之所以独步江湖还是因为难度高加稳定性，跟斯捷潘关系不大。斯捷潘这人招人烦的原因主要还是明明没什么大本事偏偏以为自己很能耐……”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是，像俄罗斯加拿大他们之所以捧人快，除了真能豁出去捧之外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团结。欧洲捧人也很快，比如过去有位意大利女单名将，二十好几了三三连跳都跳不出来了还能被送到总决赛，为什么？因为当时整个欧盟诸国都在力捧，虽然那时候英国法国什么的没有拿得出手的女单，但人家就愿意团结起来捧这个意大利的，毕竟这些国家虽然花滑可能不咋地但人家是实打实的有裁判要去比赛现场打分。”

“加拿大俄罗斯同理，比赛的时候这些裁判都是来自不同的国家，要想捧一个国家的人，那是需要好几个国家的裁判一起打高分的，俄罗斯周边的小国也是这样，像乌克兰哈萨克斯坦什么的，虽然自己国家没有拿得出手的选手，但是会给比赛输送裁判，这就是资源，人家俄罗斯能团结一切力量，自然牢不可破。加拿大和美国统称北美派系，一般这俩国家要是出了有竞争力的选手，他们会一起捧。”

“亚洲这边的问题就出在这里，东亚花滑最好的就是中日韩三国，结果这三个国家根本团结不起来，内讧都来不及，你应该知道现在韩国还会有媒体对宋颜宁有微词，为什么啊？不就是因为宋颜宁影响力超过了他们家花滑女王云静恩吗，所以现在韩国有媒体看衰宋颜宁北京冬奥会，反而去夸俄罗斯女单多么好。本来东亚这三个国家就在儒家文化圈儿里，接受的思想就是要谦逊低调，想跟俄罗斯那样撕破脸皮不要脸式的捧人已经很挑战心理底线了，现在还完全做不到一致对外，没有个统一战线，自然就被动挨打。”

说到这叶赛幽幽的叹了口气：“太闹腾了。”

叶赛显然触碰到了心事，连带着甄真也跟着悲伤起来，彼时宋颜宁节目已经行进到尾声，随着音乐的停止，宋颜宁银白的身影如彗星一样在冰面停顿，完成华丽的收尾。

掌声如潮。

叶赛和甄真双双起身去给宋颜宁仍玩偶，甄真抱了一只龙猫，叶赛抱了一个大白，跟着人潮把玩偶扔过去，因为人有点多两人后来都挤散了。

艰难的回到座位上以后，两人心满意苏又忐忑的等宋颜宁的分数。两人一人举了一面国旗给宋颜宁应援。

宋颜宁其实有点心灰，她的节目看起来完整，但其中其实出现了一个小瑕疵，在第一个3a落冰的时候宋颜宁猜自己约莫是擦到冰槽上了，总之她身形轻微的晃了一下，不明显，但是能看出来落冰不顺畅，宋颜宁觉得自己一定会扣分，但不知道会扣多少。

分数出来，宋颜宁得分8603分，暂排第一位，宋颜宁觉得自己后背冒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她仔细看了看自己的3a，并没有扣分，不过加分一分左右，比她平时加分低了不少，但没吃符号她已经很满足了。

这样也好，宋颜宁心里庆幸。她跟李言蹊击掌，这个结果她很满意了。

甄真也松了口气，这个成绩跟俄罗斯女单相比领先还是挺大的。

“但话又说回来，为什么宋颜宁会受捧呢，按你的说法，俄罗斯女单现在这么强，照理宋颜宁不该受捧才对。”

“并不奇怪，我跟你说过的，北京冬奥会对宋颜宁来说是个机会。宋颜宁参加青年组的时候，北京冬奥会刚刚申办成功。”

顿了一下叶赛继续说道：“正是因为这样，当初宋颜宁才有机会参加国际比赛，毕竟家门口举办奥运会，国家队那边需要有选手来撑门面。”

叶赛对她一笑：“当然，他们绝对没想到宋颜宁能走到这个高度。”

别说是国家队，就是当年的她，也是没想到的。

没想到这个女孩能在国际赛场以顶尖选手的身份坚持这么久，没想到她在如今的女单难度下，依然让自己成为奥运会夺冠热门。

“其实除了这些运气和时代因素外，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宋颜宁自身的确优秀。你应该知道宋颜宁的水平的，刚出道不久就被业界夸赞模板式跳跃，标准里的标准。虽然在分数上有时候体现不出来，但宋颜宁的确是少有的勾手跳和菲利普跳双不错的选手，而且用刃非常地道。在现役里，她是独一份儿，在女单史上，她也很罕见，更何况还兼具非常优越的高远度。”

“哪怕是俄罗斯加拿大，要捧人也是得有拿得出手的女单才敢捧，宋颜宁则是理应让人给她高分的那种选手，因为的确优秀。你知不知道，有一种类型的选手，不管在什么时候，哪怕休赛一年，再回来还是能被理所当然的列为冠军热门，法国冰舞组合就是这种，宋颜宁其实也是。”

“所以说呢，人还是要努力一点的好，哪怕成功的路已经窄成了针尖儿，至少尚有一丝可能，你努力了还有那么一丢希望，不努力就真的抓不住了。宋颜宁就是这样的人，当然这条路非常难，所以走到尽头的人太少。我想宋颜宁即便热爱也会有痛苦的时候，但正因为如此，她的热爱和坚持都更珍贵。”

俄罗斯双雄

宋颜宁在短节目新闻发布会上近距离观察了维特洛娃。

彼时她被问了很多问题，关于即将到来的北京冬奥会，关于短节目的看法等，宋颜宁回得很官方，跟她一贯的风格一样，给自己留着后路。

让她意外的是身边的维特洛娃，维特洛娃被问到对冬奥会看法时，并没有像前辈那样气势汹汹的表示目标是冬奥冠军，虽然也表达了对金牌的向往，但含蓄了不少。

这让宋颜宁不由得多看了维特洛娃几眼，渐渐觉得这个小姑娘的确有些不一样，她的眼神似乎没有自己前辈和同伴那样凶，说话声音软软细细的，也挺爱笑，笑起来一双弯弯月亮眼，很有感染力。

宋颜宁在维特洛娃说话的时候极快的打量她一下，然后默默收回目光。

她不由自主的变成了正襟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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