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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者怪也（第1页）

“穷奇状如虎，有翼，食人从头始，所食被发，在蜪犬北。一曰从足。”

——《山海经--海内北经》

“西北有兽焉，状似虎，有翼能飞，便剿食人，知人言语。”

——《神异记—西北荒经》

灯光霓虹，行人如织，随着夜色降临，这座城市的动脉加速跳动，不为任何一个渺小个体而改变。

一家街边的大排档里，几个民工汉子喝着酒，操着方言，讲着不知名的荤笑话，炸串的竹签掉了一地；一个三口之家坐在后头，小孩子偷偷尝了一口酒，被女人抓了个正着，正在训斥，哭闹声压过了街对面手机店里张学友的歌；路边经过一群女大学生，莺莺燕燕，鞋跟踩在水泥地上，噼里啪啦，暗香划过；

这世间太大，太过嘈杂，人的悲喜互不相通。

所幸，我和你们不同，我是妖，穷奇。

少年姓李，名向阳，年方17，相貌平平无奇。

“老板，麻烦结下账。”

“好嘞。”

李向阳放下最后一根炸串，打了个饱嗝。

现代都市里的妖怪和人没什么不同，柴米油盐酱醋茶。李向阳认识的妖怪里，有做出租车司机的，有开酒吧夜店的，还有开杂酱面馆的，大部分异类都遵循看不见的规则，隐匿于世。

这不是说当代妖怪思想道德修养有多高，而是两千余年来中原执鼎者对异类的打压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从秦朝的黑冰台，唐朝的司天台，以至于当下的“第九科”，这些组织都以维护人类与异种之间的平衡为己任。

几年前李向阳觉醒成妖的时候，就被现任海华市第九科科长白牧招安，光荣地成为一名天家鹰犬。事业编制，五险一金，单位分房，上班时间宽松，除却时常受到的监视、测验外，李向阳觉得这简直是世上最好的工作。

电话响了，是李向阳的顶头上司，白牧。

“喂？”

“没时间解释了，你现在在哪？”

“建军路，刚撸完串。”

“先去城西，具体地点等通知。”

“急不急？要我坐地铁不？”

“呃.......尽快飞过来吧，小心点，别让人看到。”

“知道了。”

李向阳看了眼周边，转身钻进阴暗小巷中。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纵身一跃，蜘蛛一般攀附在墙壁上，手脚并用，三两下就爬到了楼顶。

天台的风光并不好，大风，尘土飞扬，啤酒瓶子一地。

“早知道多穿点衣服好了.......”

入冬的海华还是有点冷的，李向阳打了个哆嗦，“城西在.....那个方向对吧。”

城东的高楼鳞次栉比，城西却远未够班。几年前开发西城的外地商人随着一位高官落马，树倒猢狲散，跑的跑，溜的溜，留下一大堆烂尾楼无人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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