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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天上月（第2页）

要你做高悬的月，不是一只仅能乘风而起的纸鸢。

钱整知第二日来看尸体就被一片狼藉的停尸房吓得差点死过去。

所幸他也不是白白做了这么多年的大理寺卿。钱整知扶着墙，冷静地吩咐关岭：“快，找人偶师，将这尸体给我缝回去！”

关岭也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大人，是不是查......”

“查什么查！要让北胡人知道我们把这人开膛破肚了，你知道多大麻烦吗！”钱整知训斥他，“装作不知道，先藏好，后头再找个理由栽赃给北胡自己，大理寺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损人利己的事了。”

关岭点头：“是。”他走过去，想要看一看尸体，却被尸体里漆黑的脏器吓了一跳。

“怎么了？”钱整知看他表情不对，想要过来。

“没事！”关岭出声阻止，“就是有些恶心，我先处理一下，大人先回去吧，要盘问一下昨夜的守卫......”

钱整知也反应过来，马上脸色变得铁青：“你不说我都忘了！这是把我大理寺当什么地方了！这群兔崽子，停尸房都守不住，老子非得教训他们一顿。”

关岭看着钱整知走了，才从惊骇里冷静下来。

起初他们只是想要黄杏海死，也确实是溺死。除夕宫宴就算是宫人也能喝几杯，丞相早安排了人换了黄杏海的杯壁，上头撒了些醉梦散。

此药有两个用处，一是迷晕黄杏海，二是过后留下醉酒假象。他们先派人暗中偷袭多雷，让他留下与人有角斗的痕迹，宫人的目睹恰到好处，黄杏海若死了，又喝酒醉倒，素日沉稳隐忍的事因罪动手，那么事情的败露会更加顺其自然。那时候人都死了，怎么编排自然就是他们说了算。

但多雷死了却完全不在何文秉计划之内。

他这些日子也在查探，但除了溺死似乎也别无缘由，难道就真的是一个巧合？只是何文秉并不在意多雷的死。

“死了是有些麻烦，但活着审讯也麻烦，万一是个嘴硬，我若强拿供状，只怕还惹得北胡不满。”何文秉如是说，“那便将这罪名做得更大些，黄杏海杀了多雷，便是东厂惹上了北胡，陛下想徇私也难。”

关岭便着手将这事往黄杏海失手杀害多雷上引......

但是眼前的一切让他完全反应不过来。漆黑的脏器，分明就是中毒之状，醉梦散只是迷药，怎么可能？

潜入大理寺剖尸的人此举意在何为？是不是故意告诉他的？

这件事里，有来路不明的人参与？

他捏着手里的纸条，这是刚才露白秘密传递的消息，上头写着：师兄，昨日我赶过去时锦衣卫已经离开，不知道是否带走了东西，师兄需要早做准备。

关岭一瞬间想到了屡次被劫持的军报，再天蛛眼皮子底下......他面色变得难看，必须尽快告诉相爷。

“所以你故意要关岭看到多雷的尸体？”徐雪尽还在睡懒觉，甄云濯已经起来准备去大理寺了，“今日大理寺肯定乱成一团，别去了吧？”

“要去做做样子。”他穿上官服，把徐雪尽掉出榻外的头发塞回去，“关岭执掌天蛛多年，有些东西他一看就明白，何文秉可以不在乎多雷巧合而死，但一定不会不在乎多雷是藏在他的计划里顺风而死，有他们在查，我们也安全些。”

“有道理，嗷呜。”徐雪尽打个哈欠，“钱整知若是查，会不会到我们头上？”

“不会，他也怕担责任，只会想着怎么粉饰太平。钱整知这个人能力不错，就是太过左右逢源，趋利避害，不过也好，他好好地待在大理寺压着关岭，再好不过。”甄云濯坐在床边看他，倦意漫着勾人夺魄的皮囊，像一只摊开肚皮的狐狸，他抬起徐雪尽的手，轻轻落吻在他手心，“容与。”

“嗯？”他懒懒地睁一只眼，“对了，先前同你说的画邈的事，你想到法子了吗？”

甄云濯点头，摸了一下他的脸，有些凉要捂一捂：“陈国公府出面，收做干孙女，只消她愿意，随时都能离开。”

啧，他怎么没想到呢？徐雪尽冲他竖了个大拇指：“不错，这样我也能放心与她说话了，不然心里内疚得慌，花朝节铜雀楼的花神宴是大日子，能不能在里面抓住何文秉的尾巴就看此时了，我得合计合计，这等销金窟……”

不带个几千两黄金见不着所有姑娘吧。徐雪尽没敢说。

“你自己看着办，届时我陪你去。”甄云濯帮他放下帐子，“别贪睡了，一会儿起来吃点东西，今日恐怕是不能回来陪你了。”

徐雪尽两只眼睁开，还在打哈欠：“那抱抱我。”

潋滟水光，春寒迷人。柔软躯体上来，甄云濯怕自己身上官服太冷冻着他，硬裹着衾被把人抱起来，呼吸粗重地接吻，恨不能咽下去，直到金五在外头催促。

“你这样，我恐怕做不了正事了。”甄云濯抵着他的额头叹气，“我走了。”

徐雪尽还是一副没醒的模样：“唔，嗯。”

关门声响起，徐雪尽听着整个人间又安静下来，脸才又红又烫，眼睛都是清明涩意，没有半天懒散。

哎呀，也太腻歪了。

徐雪尽拍拍脸，火速洗漱完毕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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