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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歌暗想,卫太子刘据怎么会没有子嗣呢?三子一女,孙子孙女都有,只是都已被杀。
燕王刘旦文武齐修,礼遇有才之人,门客众多,在民间口碑甚好。
广陵王刘胥虽然封号雅致,人却是孔武有力,力能扛鼎,徒手能搏猛兽,性格鲁莽冲动,残忍嗜杀,一直不受先帝宠爱。偏偏自以为自己很有才华,对刘彻把皇位传给了年幼的刘弗陵一直极不服。
富裕对这两位传闻很多的藩王似乎不敢多谈,所说还不如云歌和许平君从民间听到的多。直到说起昌邑王刘贺,富裕才恢复了少年人的心性,有说有笑,妙语不绝。
“两位姐姐有机会一定要见见昌邑王,论长相俊美,无人能及这位藩王。”
许平君和云歌都是一笑,在没有见过孟珏之前,富裕说此话还不错,可见过孟珏后,如果只论外貌,也只有大公子的魅惑不羁可以一比。若这世上想再找一人比他们二人还好看,只怕很难。
“听闻这位藩王脾气好起来,给丫头梳头打水、服侍沐浴都肯,可脾气一旦坏起来……”富裕瞟了眼四周,压着声音说:“先皇驾崩时,昌邑王听闻后,居然照常跑出去打猎,连奴婢都要服丧痛哭,可王上依旧饮酒作乐,追着丫头调戏,是个无法无天的王……咦!一头鹿……”
一头鹿从林间蹿出,闪电般绕过富裕身侧,跳入另外一侧的树林中。因为隔着浓密的刺莓,追在它身后的箭全部落了空。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从林间奔出,满面怒气地瞪向富裕。
富裕虽不认识来人,但看到他衣着的刺绣纹样,以及身后随从的装扮,猜出来人应是位藩王,再看此人的形貌举止,黑眉大眼、脸带戾气,应该既非儒雅的燕王,也非俊秀的昌邑王,而是残忍嗜杀的广陵王。
好的不碰,歹的碰!富裕浑身打了个哆嗦,面色苍白地跪下,头磕得咚咚响,“王上,奴才不知道您在这里打猎,奴才以为……”
“本王在哪里打猎还要告知你?”
富裕吓得再不敢说一句话,只知道拼命磕头。
许平君看形势不对,也跪了下来,云歌却是站着未动,许平君狠拽了拽云歌衣袖,云歌才反应过来,低着头,噘着嘴跪在了许平君身侧。
“你们惊走了宝贝们的食物,只好拿你们做食物了。”广陵王拍了拍身侧的两只桀犬,“去!”
桀犬不同于一般的犬,是将挑选出来的最健康的小狗关于一屋,不给食物,让它们互相为食,唯一存活下来的那只狗才有资格成为桀犬,民间的猎人驯养桀犬,一般以九为限,但宫廷中的桀犬却是常常将百只狗关于一屋来挑选,养成的桀犬残忍嗜血、可斗虎豹,珍贵无比。
富裕哭着求饶,却一点不敢反抗。
许平君仓皇间,一把推开了云歌,挡在云歌身前,“快跑。”怕得身子簌簌直抖,却随手抓了一根树枝,想要和桀犬对抗。
两只桀犬,直扑而来,平君手中胳膊粗细的木棍,不过一口,已被咬断。
云歌也随手捡了一截木棍,一手挥棍直戳犬眼,将攻击富裕的桀犬逼退,一手把平君拽到自己身后,让攻击平君的桀犬落了空。
两只桀犬都盯向云歌,云歌的身子一动不敢动,双眼却是大睁,定定地和桀犬对视,喉咙里发着若有若无的低鸣。
桀犬立即收了步伐,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如临大敌,残忍收敛,换上了谨慎,在云歌面前徘徊,犹豫着不敢进攻。
“许姐姐,你带富裕先走。”
云歌的声音冷静平稳,可许平君看到她颈后已经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走?全天下都是我刘家的,你们能走到哪里去?”广陵王看到桀犬对云歌谨慎,诧异中生了兴趣,“有意思,没想到比打鹿有意思!”撮唇为哨,命桀犬进攻云歌。
桀犬在主人的命令下,不敢再迟疑,向云歌发起了试探性地攻击。
不过两三招,广陵王已看出云歌虽然会点拳脚功夫,招式也十分精妙,可显然从未下功夫练习过,招式根本没有力道,恐怕连半头桀犬都打不过,之前也不知道怎么吓唬住了桀犬。
云歌完全是模仿从雪狼身上学来的气势和呜鸣。
桀犬本以为遇到了狼,从气势判断,还绝非一只普通的狼,所以才分外小心。此时发现不是,谨慎消失,残忍毕露。一只攻向云歌的腿,云歌后退,裙裾被桀犬咬住,另外一只借机跳起,跃过同伴身子,直扑向云歌的脖子。云歌的裙裾还在桀犬口中,为了避开咽喉的进攻,只能身子向后倒去。
平君不敢再看,一下闭上了眼睛,只听到一声粗哑的惨叫,她的眼泪立即流了出来。
忽又觉得声音不对,立即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富裕护住了云歌。此时,两只桀犬一只咬着他的胳膊,一只咬着他的腿。
富裕惨叫着说:“王上,吃了奴才就够了,这两位姑娘是公主的贵客,并非平常奴婢……”
广陵王却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兴致盎然地看着眼前一幕。
云歌翻身站起,挥舞棍子,和桀犬相斗,阻止它们接近富裕的咽喉。
许平君一面哭,一面扑过去,捡起根棍子胡乱舞着。
不过一会儿工夫,云歌和许平君也被咬到。
三人被桀犬咬死,只是迟早的事情。
正绝望时,忽听到一个人,有气无力地说:“今天打猎的猎物是人吗?王叔可事先没有和我说过呀!容侄儿求个情,吃奴才没事,美人还是不要糟蹋了,王叔不喜欢,就赏给侄儿吧!”
广陵王刘胥扫了眼昌邑王刘贺,笑着说:“这两只畜生被我惯坏了,一旦见血,不吃饱了,不肯停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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