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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看到你们全神贯注的玩《美利坚方块》,饥饿都可以暂且忘记,我当时清晰的感觉到你们从中感受到了快乐,电子游戏的本质不就是如此么?简单的给人提供欢乐!”
“我就在想,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跟一个玩过不知道多少游戏的设计师都依旧能从游戏里得到快乐,收获笑声,更何况其他人呢?既然是这样,那游戏又怎么会死呢?”
杰斯特说的很诚恳,他的这一句反问,就像是之前的那个问题一样,让他的父亲跟马克·塞尼陷入了沉思。
是啊,游戏怎么会死呢!
过了许久,直到第一道菜咕噜肉上桌的时候杰斯特的父亲方才开口打破了沉默。
“其实,刚才在家里的时候,我跟马克正在商量以后的事情……雅达利恐怕是很难再有机会了,我七四年就在那工作,整整十年……”杰斯特的父亲语气有些落寞跟萧索,但杰斯特却从自己父亲的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他是打定了主意要离开雅达利了。
“杰斯,你说我们去日本怎么样?”杰斯特的父亲认真的看着杰斯特,问出了一个问题,“世嘉的美国分部已经向我,马克还有公司里的许多软硬件的工程师发出了邀请,希望我们去日本的世嘉母公司继续从事游戏软硬件的开发,你是知道的,我热爱这个行业,如果可以,我不想要放弃。”
杰斯特喉咙动了下,没有直接开口劝阻,因为他知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要想要继续在电子游戏这个行业上有所发展,那去日本就是唯一的方式。
但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父亲去日本呢?所以他皱着眉头认真的思考了片刻,组织好了言辞,方才开口。
“爸爸,爷爷快八十岁了,最近的身体不怎么好,他已经来了数次电话,就想要您回去看看,他很想您。”
听到杰斯特的话,杰斯特的父亲脸上的神色狠狠的变了变,眼眶里甚至在一瞬间就聚起了朦胧的水气,他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硬是让自己的泪意缓和了下去。
杰斯特知道,他刚才的那句话起作用了。
他的爷爷年纪大了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就是他爷爷平生最恨日本人,要是自己的父亲真的去了日本,为日本的企业工作,那可能两人之间本来已经有些缓和的关系,再也没有复苏的可能了。
但不代表他不爱他的父亲,只有杰斯特知道,每次自己去旧金山的时候,他总是会装作不在意的准备好礼物,当自己回来的时候,他也会装作不在意的询问一些消息,只是想要知道自己爷爷的身体最近可好。
杰斯特的父亲在二十多岁的时候离家出走,到现在差不多快二十年,除了杰斯特的奶奶病逝的时候跟忌日之外,没有回去过一次。
说起来,他的父亲跟他的爷爷的矛盾,只是因为两人理念上的不同罢了。
杰斯特的父亲是一名华人,但他跟杰斯特的爷爷,或者是杰斯特的大伯都完全不同。
杰斯特的爷爷生在中国,长在中国,甚至还为了驱逐侵略立下过功勋,对故土的感情自然不必细说,而他的大伯离开国内时已经十多岁,早就有了自己的世界观,见过祖国的大好河山,也见过祖国的深重磨难,知道自己的祖国是哪,他们从骨子里认可中国的文化,中国的一切。
就像是华语音乐的大师黄沾写的那首《我的中国心》那样,‘洋装虽然穿在身,但我心依然是中国心,我的祖先早已把我的一切烙上中国印’,‘流在心里的血,澎湃着中华的声音,就算身在他乡,也改变不了我的中国心’。
这首歌是当时黄沾的真实内心写照,所以他才能够在当初创作的时候一气呵成,因为尽是心中所想。
但这不仅仅是黄沾的内心写照,也同时是类似于杰斯特的爷爷,他的大伯这种,所有的,早年出于种种原因离开祖国远渡重洋,知道祖国在哪,什么样子,那里有什么,那里代表什么的人的内心写照。
但他的父亲却不同,他是那种典型的二代移民,在美国出生,在美国读书,在美国成长,见到的是美国的一切,热爱的是美国的文化,甚至喜欢的也都是美国的女孩,你让这种人还像他的长辈那样无限的热爱一个跟他除了血缘上毫无关系的国家,这是不可能的。
自己的父亲跟自己的爷爷,本来就因为这种三观的不同平时的关系不怎么和睦,尤其是当自己的父亲在跟一个白人女孩交往,而又提出结婚而被自己的爷爷毫不留情的拒绝之后,他跟自己爷爷的矛盾彻底爆发了。
马克·塞尼也注意到了两人间的异样,他有些不懂,为什么杰斯特的父亲的情绪突然之间变得如此的黯然,在他的印象里,他的这个同事性格非常的乐观,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表现的如此。
杰斯特也注意到了马克·赛尼,他可以用亲情来劝说自己的父亲不要去日本,但是这个对马克·塞尼没有什么作用,他必须要有其他的借口来劝说他。
对于美国的有志年轻人,什么东西最有**力?
毫无疑问的,是梦想。
“日本的市场太小了,马克,比美国小几十倍!”杰斯特的语速突然变得很快,语气轻蔑,一连串的话语像是机关枪的子弹一样从他的嘴里喷射而出。
而目标,正是还坐在那不明所以的马克·塞尼。
“马克,你想一下,一台家用机,最多在日本卖出多少台?一百万还是两百万?一台街机在日本能卖出多少台?一千台?三千台?一张游戏卡带最多能在日本卖出多少张?十万张?二十万张?看看这些数字,不值一提!”
“在日本,这个市场太小了!小到几乎不可能成为一个产业!马克,在这样的行业里奋斗你到底是图什么!”
杰斯特的脸色突然变得严厉,毫不客气的说着一些马克·塞尼非常不愿意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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