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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凤无霜很清楚,摇光、瑞应和魔神都已经陨落,唯一活下来的只有光神一个人。这一场“神战”的胜负早已经揭晓,没有了任何悬疑。
但自己猜到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特么的这不是吊她的胃口吗?
凤无霜想,她那个时候的表情一定是非常狰狞的,因为连风无行都表情一愣,忍不住问道:“无霜,你怎么了?”
“没事,心里郁闷!”凤无霜头也不回的道,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摇光,那表情像是恨不得冲上去咬她一口。
摇光苍白着脸,精神状态看上去非常的糟糕,整个人摇摇欲散的模样,声音也淡的几乎空灵。“抱歉,我现在的残魂状态实在支撑不住让你知道全部的经过。若再继续下去,我的力量一耗尽,你若不能及时退出,精神力会被我的幻境封锁在里面,再也醒不过来。不得已,我只能提前让你退出来。”
“这么危险?”凤无霜的脸微微一扭,看电影还有看成植物人的危险性?
摇光颇为歉意的看着她。“锁魂盒锁住了我的一缕魂魄,让我能够保存最后一点力量撑到现在,但十几万年的封印消耗了我原本就残留不多的力量。而这个盒子又同样有削弱灵魂的功效,是我推测失误……高估了我的能力。”
在看过了“电影”之后,凤无霜其实心里多少对摇光有些同情,虽然没有把电影看完,但她也能猜到摇光的陨落估计就在她和光神的对战当中。此刻见她歉然,凤无霜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道:“没关系,你也么想到会如此。”
摇光微微一笑,身形突然再度虚化起来,透明度几乎达到了百分之八十,声音越发空灵,宛若靡靡之音。“我能猜到你现在的想法。其实我和你也有一定的相似的地方,阿琅的话让我终于明白,一个人的选择应该是他自己的事,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强行剥夺别人选择的权力,当然也包括曾经被称为神的我。”
她低头看着凤无霜,眼神怜悯而温柔,就像一个经历过沧桑剧变的老人,宽容慈祥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小丫头,我给你看这些东西,不是为了让你欣赏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我只是想借此告诉你……这个世上有很多人,每个人都有它自己的位置,即便是神,也有神的无奈和悲伤。不要真的以为你能无所不能,真正的神,不会存在这个被命运掌控的世界。”
凤无霜的表情渐渐凝重下来,摇光这话,是要说到正题上了。
果然,摇光紧接着道:“好了,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这个位置的困难,但我不会强迫你一定要坐上这个位置,选择是你的自由。但我最后要提醒你,一旦你决定要做一个守护者,那么你必须要承当起一个民族的责任,数以百万计的人都会将他们的期望放在你身上。你可以觉得疲惫和恐惧,但你不能舍弃自己的责任。即便最后你可能会为此失去性命。”
摇光的眼神微微一厉,飘渺疲惫的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而狠戾。“但你也别怪我没有警告你,这个位置一旦坐上来,就将捆住你一生一世。如果你不想坐,那就请你现在拒绝。倘若你在选择后反悔,你将受到所有死去的守护者终身的诅咒!别怀疑,那会让你生不如死!”
她的表情无疑的可怖的,甚至让风无行眼神一辣,锋利的杀意在眼中一闪而逝。没有人能在她面前威胁无霜!
摇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凤无霜,对其他人置若罔闻。
凤无霜并没有被她的表情和话语吓住,她只是皱起眉头,思索了半晌,突然道:“如果我放弃了,冥神法典要怎么办?这不是只属于守护者的东西吗?”
“如果你选择放弃,那么我将抽出你体内的冥神法典和溢彩之火。你将失去这一份力量,和地狱轮回凤的本命契约自动解除,而你因为冥神法典而得到的一切都会消失。但属于你自己的巫力会留存下来,而且,你会失去得到冥神法典之后的一切记忆。”摇光顿了一顿,加重了语气。“永远无法恢复。”
凤无霜的脸色微微一变。“你的意思是,如果抽出了我体内的法典,我会失去对炎的记忆、失去因为法典晋级而扩充的精神力、失去我已经契约的魔兽伙伴、失去无尽之戒、也失去依靠精神力联系的逍遥界?独独留下那一份巫力?”
“没错。”摇光点点头,复又道:“但还不止如此,你还会失去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她的眼神指示性的飘向凤无霜身后。凤无霜回过头,一看就看到站在她后方面无表情的夜祗。
凤无霜的眼睛陡然睁大。
摇光这话的意思是……
如果失去了有关冥神法典的一切,那么从始至终都知道她底细的夜祗也会同时消失在她的记忆中,变成一个刚刚相识的陌生人!
摇光看着她惊错的脸,语气格外的意味深长。“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得到了多少、自然要付出同等分量的代价。这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事情,如何去选择,是你唯一能做的事。”
凤无霜深深的吸了口气,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室内突然变得一片死寂,每个人都用不一样的复杂眼神看着她,她现在做出来的选择,将决定这里绝大多数人的命运。
对于西奥等人来说,凤无霜的选择意味着他们是继续黑暗还是重返光明。
对于夜祗来说,凤无霜的选择却是多了一层深意……对他感情深浅的考量。
摇光静静的悬浮,神色疲倦的像是经历了无数世纪的轮回,但她没有多说一个字,所言所行皆表示了她中立的态度……绝不干涉凤无霜的选择。
在这样的死寂中,风无行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将手放在凤无霜的肩膀上,手指一紧,用力握了握。
凤无霜扭头看着她。
风无行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冷静纯粹,迟疑这种东西,从来不会出现在她身上。
凤无霜突然很羡慕她。虽然两人的性格有很大程度的共同处,但比起行事干脆利落,她却远不如无行来的洒脱。当然,这也和她们性格有很大的关系。
风无行做事老练利索,从不拖泥带水,一如她冷清到接近无情的性格。
但凤无霜不一样,她虽然也爽快麻利,但比起风无行来说她更像一个女人,脑袋里多了不少感性的神经线。别忘了,她也不过才二十出头。
风无行握着她的肩膀,手指缩紧,干脆的力道带来她不易察觉的支持和温柔。“还有我。”
凤无霜微微一怔,心里陡然像是被灌了一大瓶滚烫的水,将纷乱的心思烫的柔软而温暖。她忍不住用力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至少还有我。
风无行想表达的是这样的无条件支持,即便她别扭的性子永远不会爽快的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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