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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流连忘返的错觉（第2页）

当然不缺上前搭讪的男人。

有一个让许蔷薇印象深刻，男人看起来二十出头，年纪显然比许蔷薇小上几岁，称呼叫得也取巧。

“姐姐，你一个人逛灯会吗？”

男生读大学，放假回家，跟家里人一起来逛新年灯会，因为亲戚们在一起太无聊而独自溜出来。这些都是他的自言自语，许蔷薇还没有问，就已经知道了这么多，甚至知道了今天是男生妹妹的生日，他送给妹妹一个手账本，他不太懂手账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妹妹很喜欢。

“你呢？”男生问。

许蔷薇有种被绑架的错觉，对方主动分享太多，顺其自然地过渡到自己身上，好像也不得不要分享一些隐私才显得有礼貌。可许蔷薇从来不是一个有礼貌的人，她垂下眼睛。

“我？”

“姐姐，你看起来心情不好，跟家里人吵架了还是……失恋了？”这个问题可不太礼貌。

“我看起来心情不好吗？”

“也可能是我误会了，说不定姐姐就是这样的气质。”

好幼稚的搭讪方式，跟他的人一样，倒显得有些表里如一的可爱了。

两个人在镇上唯一的酒吧里喝酒，许蔷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或许可爱的小男生有别样的魔力，也或许许蔷薇身体里不合时宜地产生类似于母爱的东西，再或许……

“那应该就是失恋了吧？”他笑着问，笑的时候露出来小虎牙。

“嗯。”许蔷薇应下来，意外坦诚。

“啊，还真是让人有些嫉妒，他是什么样的人？”

“她。”

“嗯？”

“不是他，是她。”

这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从嘴巴里说出来两者没有任何区别，气氛诡异地凝滞片刻，却奇异地让人心知肚明起来。男生竟然没有转头离开，这确实是一件让人惊讶的事情。

“好吧，那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镇上唯一的酒吧，跟大城市里的毫不相同，不光是环境，甚至连灯光好像都廉价许多，许蔷薇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突然想到这种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哦，好像初中时的旱冰场，只有粉色、蓝色、绿色的灯光，竭尽全力给人一种流连忘返的错觉。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很多词语、很多画面从她脑袋里面冒出来。许蔷薇酒量向来很好，这不得不感谢曾经那些令她作呕的饭局，却在只喝了半杯鸡尾酒的情况下觉得头痛，好像陷入某种幻境，一会儿是星星勾住自己的脖子笑得狡黠，一会儿是玫瑰站在雪地里叫自己的名字。

许蔷薇以为自己是一个很容易释怀也很容易放下的人，这难道也是一种幻想吗？

“不早了，你家里人应该也担心你。”许蔷薇莫名其妙下了逐客令。

“姐姐还没有说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男生仍然问。

“我不知道。”

许蔷薇没有撒谎，这是她回答不了的问题。

甚至她根本没有失恋，她确定自己没有跟任何人开始一段恋爱。

许玫瑰偷走了她的打火机。

这是许蔷薇早知道的事情，可这几天仍然下意识掏兜找自己的打火机，摸出来的只有烟盒。这打火机是在某地旅游时买的，连照片都没有拍过，于是失去了在购物软件上拍照识图的机会。

深夜在酒店楼下的便利店买打火机，只能买到最廉价的两块防风打火机。按下去的时候发出沉闷的一声响，蹿出来的火苗死板呆滞，一阵风来也不会改变形状，没趣得很。

失眠，想许玫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想到的词只有两个，一个是星星，一个是玫瑰，匮乏到苍白，却饱满得让一颗心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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