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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1页）

&esp;&esp;徽墨要跟在身后服侍，裴境见她去收拾大氅和手炉，心中越发不耐，现在临近开春都没有这么热了，白日里阳光充足，下午这个时候去园子，他都是拿上纸笔作作画，或是弹弹琴。

&esp;&esp;若是端砚，早就去给他收拾各色颜料和纸笔，还要背上他的琴。

&esp;&esp;“不用拿了我就是去散散心，也不用你跟着了。”

&esp;&esp;裴境挥了挥手，大步走了出去。

&esp;&esp;徽墨手里还抱着手炉，被晾在当场，不知所措起来。

&esp;&esp;空青瞥了一眼徽墨，摇摇头跟了上去。

&esp;&esp;临近开春，园子里有些早春的花已经开了，晚梅和迎春，争奇斗艳，倒也有些生趣。

&esp;&esp;出来逛了逛，心中莫名的郁结之气才略好一些。

&esp;&esp;“小的看着，公子这些日子心情都不大好？”

&esp;&esp;空青是陪着自家公子一起长大的，他来问也没什么不合适，更谈不上僭越不僭越的。

&esp;&esp;裴境叹了一口气：“可能是春困，不知为何这几天总觉得有些心烦意乱，神思不定。”

&esp;&esp;空青心里明镜似的，自从端砚回家之后，公子就成了这样，气就一直不顺，不过公子又不是那种会乱发脾气的主子，也就只能自己憋着，却还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觉得气不顺。

&esp;&esp;“端砚回去多少天了？”

&esp;&esp;“回公子，已经十三天了。公子不是给她放了半个多月的假，昨儿他哥哥递话进来，说是端砚的娘发送了，姑娘要守孝，提前回不来，要多在家待两天。”

&esp;&esp;裴境一愣：“她娘亲没了？”

&esp;&esp;年纪这么小就没了母亲，也着实可怜。

&esp;&esp;“是呢，小的听说，当初端砚姑娘卖身入了咱们侯府，那卖身的银子就是为了给她娘抓药吃，好在他爹还算有些良心，没卖死契，这些年端砚娘缠绵病榻，不过是熬着日子，日日吃药，现在也是到了日子，老天要收她回去。”

&esp;&esp;“原来如此，你倒是到处都有消息，这是跟谁打听出来的？”

&esp;&esp;裴境瞥了空青一眼，空青嘿嘿笑了起来：“小的听老太太院里黄鹂姐姐说的，端砚跟她要好，黄鹂姐姐知道她家的情况，这些年端砚的月银都攒起来给她娘吃药了，她上头有个哥哥，二十了还没娶媳妇，下头有个弟弟上着村里的私塾。黄鹂姐姐说，要不是她干活实在麻利，家里又实在困难，她也不会荐给老太太，到咱们院来当差。”

&esp;&esp;怪不得她这样看中银钱，年节了府里的丫鬟小厮不用伺候主子，都是吃吃酒赌赌钱，她却不去，分明是真的舍不得钱。

&esp;&esp;她临去的时候，他给拿了十两银子，也不知够不够她用。

&esp;&esp;裴境面上笼罩了一股忧色。

&esp;&esp;空青看的分明，公子莫不是对端砚姑娘上心了吧，没准她将来是有大造化的。

&esp;&esp;他眼睛转了转：“公子心烦，不如去京郊外的庄子住上几天，也能踏青解散解散心情，小的记得咱们二房在沈家村那附近的青城山有个庄子。”

&esp;&esp;二房在外头的庄子多，可他偏说了离沈家村近的那个，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esp;&esp;裴境的确很有些意动，但他绝不可能是因为想念端砚，只能是因为心烦想去庄子住几天，高高在上的六公子，并没有意识到他的感情已经向这个姑娘有所倾斜。

&esp;&esp;见裴境点头，空青挑眉，暗暗窃喜，以为自己知晓了公子的心思，看来以后也得提点着紫毫，要对端砚姑娘恭敬着些，没准这以后就是公子身边的策论，哪里能教弟弟。

&esp;&esp;她一时犯了难，忽然想到她们公子，可是举人老爷，还是头一名的解元，身边有这么一位好老师，岂不是比旁人更要近水楼台先得月？

&esp;&esp;然而她也不知道，去求公子给她弟弟改一改文章，公子愿不愿意。

&esp;&esp;沈妙贞咬咬牙，就算被公子驳斥一顿，她也得试试再说，为了弟弟的功名，一家子的前程，她讨嫌也得拼一回。

&esp;&esp;于是她自作主张，拿了些弟弟做的文章，准备回了侯府求公子指点一二。

&esp;&esp;谁知还没等到了日子，景天就驾着车到了沈家门口。

&esp;&esp;沈家因为发送徐氏，家里门楣上还挂着白麻布，沈妙贞也是一身孝衣，双眼还有些红肿。

&esp;&esp;“景天大哥，怎的今日就过来了。”

&esp;&esp;沈妙贞招呼着他进来坐坐，景天却并不肯：“端砚，你家里的事可完了？若是完了，空青叫我来接你回去。”

&esp;&esp;沈妙贞想在家里多住些日子，可又没法拒绝，只能点头：“稍等一会，我换一身衣裳收拾收拾行李。”

&esp;&esp;她为母亲披麻戴孝，但侯府是忌讳这个的，沈妙贞只得脱下孝服，换了一身素白却并不瞧着觉得晦气的衣裳，头发挽了起来，除了一只银簪，便是一朵小小的白花，纵然在侯府不能穿孝服，她也不愿就穿红着绿。

&esp;&esp;带着小包袱跟爹爹大哥告了别，上了马车，却发现并不是忘侯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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