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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外公熊青年（第1页）

第五章

相较于其他人，苏文钊这个家搬得可以说是大张旗鼓，恨不得敲锣打鼓昭告天下。

回港那天，苏文钊就找了小道杂志，把“苏氏私生子惨淡出局，不日离港定居大陆”的消息传得铺天盖地，第二天，又有搬家公司传出消息，说苏三少脾气大、要求多，令搬家公司很是难做云云。

等第三天他回住宅的时候，连苏家后厨的菲佣都已经知道，他们家三少爷就要回大陆了。

苏文钊的母亲是苏家掌权人苏战的掌上明珠，苏柔。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温温柔柔，娇娇弱弱，少女时美得清丽脱俗，惹得娱记赠她“白玫瑰”的美称。

到现在，她也是毋庸置疑的美人。而她未婚生子这事，在港岛豪门未解之谜中，一直属于讨论度高的，究其原因，大概是娱记和围观群众这么多年都没能八卦出那个幸运又薄情的男人究竟是谁，到底是很不甘心。

苏文钊一进门，就迎来了苏柔的责备。

“越来越不像个样子！你大哥他们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你好大气性，都跑到s市去！现在连家都不要，报纸上闹得沸沸扬扬，你到底想做什么！”

苏柔一辈子恋家，除了不得不避人耳目，回江浙老家产子的那两三年，她就没有长时间离开过香江。

对苏柔来说，家里和和睦睦是最重要的。她自己有两个哥哥，她口中苏文钊的“大哥”，就是她大哥苏行的儿子苏文锦，是苏家小一辈的领头羊。

“哇，靓女”，苏文钊故意耍宝，“我都好挂住你~”

见他这样，苏柔也生不起气来，只哄道，“妈咪知道你乖，这次你就留在家里，多陪陪外公，找机会跟你大哥道个歉，到底是一家人，不要留下嫌隙。”

苏文钊眼神一冷，也不应话，自顾自往楼梯上走，说：“我去问候外公。”

苏柔弄不懂这个孩子究竟为什么变得越来越不听话，气得丢了手上配旗袍的檀香古扇，佣人忙不迭捡起来，丽姨也闻讯赶来，好声好气地哄自家小姐。

文叔一早等在苏战卧房门口，见苏文钊到了，把门给他让开，嘱咐了一句，“三小少爷，老爷昨晚咳得厉害，你仔细些，水在床头，刚换的温水。”

苏文钊点点头，认真应了句，“我知道了，文叔。”

文叔是苏战的忠仆，一切以苏战为先，在家里的地位实际上比苏文钊高得多，某种程度上，他对外表达出来的意思，就等于是苏战的意思。因为他一直对苏文钊有礼相待，苏文锦才不敢一而再地下狠手。

苏文钊走进风格古旧的卧室，路过几个形制不一的博古架，才到了里间，一看，苏战正醒着等他。

“过来。”

即使身患重病，本应是虚弱的时刻，苏战的声音听来还是如雷声低鸣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积威太重。

苏文钊在大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苏战轻轻摇头，伸手点了点床沿，苏文钊又站起来，在床沿坐下。

苏战打量他，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问：“玩得开心？”

苏文钊想了想，忍不住笑起来，“比我想象中有意思多了。”

“开心就好”，苏战慢慢地说，“人短短一辈子，开心是最重要。”

苏文钊揶揄他，“这话也是外婆说的？”

苏战作势要打他，苏文钊假装一躲，苏战笑道：“她没这么说，却是这么活的。成日最开心是和老姐妹逛街吹水唱k，最怀念是年轻时候夜场做歌女，人人夸她靓，人人赞她金嗓子。什么高档宴会、洋房大屋，对她都不紧要。当然咯，有帮佣干家事，她还是开心的。”

“你这是说外婆又懒又贪玩，小心她晚上来找你理论”，苏文钊坏笑。

苏战也笑，笑着笑着咳嗽起来，苏文钊赶紧给他顺背，喂他喝了半杯水。

苏文钊把残水倒了，又从暖瓶里倒了小半杯水放那凉着，突然听苏战叹了口气，“她要来和我理论，我求之不得。她连梦里都不来见我。”

苏文钊不太懂为何这么句简单的话，在那瞬间竟让他感受到了无可言说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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