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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第1页）

他说要走，摆明是抽身而退，小混混尴尬地点点头。&ldo;能，您把车停路边就行。&rdo;

客人也点点头，上了车，仿佛刚才来一趟就是为了喝这口啤酒。等奔驰走了，小混混才敢看弟弟的脸：&ldo;咳……这么早啊？我还以为你过会儿才回来呢。&rdo;

&ldo;哥，他什么人啊？&rdo;脏脏看着地上两听啤酒，&ldo;他刚才为什么说把车给你开？&rdo;

小混混将啤酒听捡起来，啤酒倒光了，易拉罐不舍得扔。&ldo;唉，他们这种大老板都是随口一说，哪儿有真给我开的……你饿不饿？&rdo;

&ldo;不饿，我气饱了。&rdo;脏脏转身回去朝楼洞走，走着走着又停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慢慢晃悠的哥哥，等他跟上自己才迈步。一时无话，进了楼洞也是安安静静，小混混将易拉罐扔进门口的编织袋里，掏出钥匙，才想起来家里有人。

五金店的小徒弟在呢，正在装窗口护栏。

&ldo;你先歇会儿，我去给师傅切个西瓜。&rdo;小混混还是不敢看弟弟，进了厨房闷头切西瓜。脏脏可什么都吃不下，也坐不住，将编织袋里的易拉罐踩瘪了再丢进去。

明知道自己开车，还喝啤酒，刚才那个客人的心思也太好猜了，恐怕只有哥哥傻，根本看不懂。他肯喝酒就说明不一定要走，只要哥哥同意，一点头，要了那辆车，他就能找个酒店带哥哥进去。这帮人……脏脏在客厅里瞎转悠，气这个，气那个，最后也只能气呼呼地喝水，看着哥哥给师傅送西瓜。

有个道理脏脏从小就明白，在团伙里就明白，长得好看又没能力保护自己，真不是什么好事。

&ldo;怪热的，吃。&rdo;小混混和这帮人都熟，&ldo;用不用我搭把手啊？其实这些活儿我都会。&rdo;

&ldo;知道你会，我师傅到现在还念叨你呢，说我这手艺比你差一个行市。&rdo;五金店的小徒弟咬了一口大西瓜，&ldo;他还说，你要是不干汽修就回去，给五金店当二当家。&rdo;

&ldo;过两年吧，开车这行要是真干不动了，你们再接着我。&rdo;大热天，小混混把电风扇挪过来，往客厅里瞄了几眼，又等了会儿，才敢端着西瓜出去，&ldo;热不热啊？&rdo;

&ldo;不热。&rdo;脏脏打开储藏柜，把新买的小翅膀一包包放进去堆好。

&ldo;吃一口吧，哥怕你中暑。&rdo;小混混蹲下哄他，&ldo;这些……以后你别买，我自己买。&rdo;

&ldo;还是我买吧。&rdo;脏脏说，储藏柜的门一撞，往厨房走了。小混混一瞧，赶紧追过去，进了厨房两人挨着：&ldo;真生气了？哥就喝了一口酒，真一口。&rdo;

脏脏扭过头，洗了手又拉开了冰箱门，把没动过的麦当劳往里塞，一言不发。

&ldo;别气了，哥承认错误。&rdo;小混混说着说着都没底气了，别说是自己了，现在干哪一行都不容易，你要从别人兜里拿钱，就要学会看人脸色，让人家愿意掏兜。别说是一个修车的，一个小人物，干五金店和做生意，照样都要说好话。自己不就是贪图人家的钱嘛，想多赚几百块。

脏脏将冰箱门一关，先探出头往阳台看了看，看小师傅正忙，再正回来。&ldo;那你说你哪儿错了。&rdo;

&ldo;我……&rdo;小混混一看他开口了，心里也就没那么紧张，&ldo;哥哪儿都错了。&rdo;

&ldo;哥，你就是爱欺负我，知道我跟你气不了太久。&rdo;脏脏低下了头，像等人来哄。小混混赶紧张开双臂，揽人入怀：&ldo;没有，哥什么时候欺负你了？哥多向着你啊。&rdo;

&ldo;向着我你还和他说话，还和他笑，还和他一起喝啤酒？我都快气死了。&rdo;脏脏在哥哥怀里嘀嘀咕咕，好多的气想撒出来，又不舍得，&ldo;哥，要不你换个工作吧？我看你在楼下干五金就挺好的。&rdo;

小混混笑了笑，是苦笑。他当然知道哪个活儿轻松，哪个活儿铤而走险。但那个轻松的没有这一份赚得多啊。&ldo;再等几年吧，等你上完高中哥就换。&rdo;

&ldo;上完高中我就出去打工去。&rdo;脏脏都想好了，&ldo;你什么都别干，就给我在家坐着。&rdo;

&ldo;嚯，语气还挺霸气。&rdo;小混混脖子上一热，弟弟扑过来了，他往后靠，并且知道已经哄好，&ldo;诶，你别闹，痒痒。&rdo;

&ldo;他给你喝啤酒，你就不说他闹，我闻闻你，你就说我闹腾。&rdo;脏脏不依不饶，把人脖子闻了个遍，又从旁边的玻璃罐里夹出一块冰糖来，亲手塞进哥哥嘴里，&ldo;我不喜欢你喝酒，有酒味儿，你惹我不高兴了，你说怎么办吧？&rdo;

&ldo;那下次就不喝。&rdo;小混混叼着糖笑。

&ldo;你说的，以后不喝，再喝我真生气了。&rdo;脏脏的鼻翼贴着哥哥脖子上的那根血管，往上滑，往上滑，来到耳背嗅嗅，全都是机油味儿，&ldo;对了，我买了个小东西……&rdo;

&ldo;你又买什么了？&rdo;小混混看他开始掏兜，好奇地问，&ldo;不许乱花钱。&rdo;

&ldo;不是乱花钱，欠你的生日礼物。&rdo;脏脏从兜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条银色的项链，没吊坠，仅仅是一条链子，&ldo;哥，好看么？&rdo;

小混混匪夷所思，不知道弟弟跟谁学的这一套，原以为补生日礼物就是吃个蛋糕，没想到他买首饰。&ldo;多少钱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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