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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贺秋秋满脸的懵然，我什么时候跟你定下什么约定了，我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周里的脸色变得更差了，一双好看的眼睛像两百瓦的探照灯似的把贺秋秋打量了好几遍，这才垂着眉睫慢慢道：“你十一岁时，在耗子店那座老宅子里，你跟我玩娶媳妇儿过家家的游戏。你坐在门槛上，说我们两个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不会分开，不管谁走远了，另一个一定会去找他。”贺秋秋嘴角有点抽抽，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啊？不过是小孩子的游戏这个人难道还当真了吗？但是看着周里越来越有实质压力的眼睛，她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有点怯懦地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哈！”周里收回目光淡淡地道：“你最好记得起这件事情，因为我把它当成真的了，所以我认为你也应该把它当成真的。以前你的年纪还小，我就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得过于明白。但是过完今年中秋你就已经十六岁了，所以很多事情你也应该心里有数了。”周里的语气温柔，但是话语一点也不温柔，“以你的智力我相信你听得懂我说的话，现在你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有些事情就要注意分寸。我过完这个暑假就要去首都读书了，身边没有人看着你，你要老实一些不要到处惹事，特别是不要沾惹不相干的男孩子！”说得自己象招蜂引蝶的一般，贺秋秋气得眼角都腾起一片淡淡的粉红，仰着头大声反驳道：“你凭什么安排我的……”周里上前一步，双手将贺秋秋紧箇在怀里，猛地朝那片肖想许久多殷红大力辗转而去，良久才哑声道了一句，“就凭这个……”这下贺秋秋气得连耳朵都开始变红了，提起脚就朝周里狠狠踢去。周里仗着身高腿长，手疾眼快地将贺秋秋夹在怀里，又大力亲吻了过去。旁边路过的叫客车里有人打了一个尖利的唿哨，周里将贺秋秋红得象苹果的小脸挡住，朝那辆客车挥了挥手。车里的小年轻远远地招了招手，还做了一个翘起大拇指的手势。周里不禁莞尔，忽然想起好久前痛彻心扉的梦境。既然那一世是不可挽回的错过，那么现今这一世就绝不再错过。坦露家里的两个孩子都拿到了理想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后知后觉的李明秀忽然感觉家里的气氛怪怪的，在晚上歇息时就悄悄嘀咕了几句。贺宗伦听老婆这么一说，也觉得女儿贺秋秋的性子虽然不怎么热络外向，但是跟周里还是有说有笑的。但是这一段时间以来，明眼人都看到周里好几回主动凑过去，但女儿就是不理睬他。趁着帮周里收拾行李的档口，贺宗伦就细细地询问，“秋儿从小就性子孤拐，也就是这两年才开始有些改变。表面上看起来听话，其实骨子里主意正的很，要是犟起来的话连你秀姨都不敢招惹她。是不是她说话不当心得罪了你，千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周里把两件秋天穿的厚毛衣仔细折好放进箱子里，认真想了一会儿后慢腾腾地道：“贺叔，以后我想喊你一声爸爸!”贺宗伦一怔旋即笑道：“那敢情好，其实街坊四邻好多都在问我，那个长相英俊文雅的年轻人是不是我的大儿子，我心里其实早想很干脆地答应一声。听说你考取了响当当的首都大学，好几户人家都在问你秀姨办不办学酒呢？”见贺宗伦没有真正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周里静静地凝视过来道：“我知道你和秀姨都是很好很好的人，我想长长久久地留在这个家里！”贺宗伦的眼睛就一点一点地睁大，到最后里面写满了错愕。但是看看见周里极其肯定的眼神之后，他脸上的笑意就变得越来越大。周里显然是早就考虑好的，他慢慢地道：“贺叔，我很早之前就喜欢上了贺秋秋，也许比你们想象当中的都要早。但是因为那样众所周知的原因我根本不敢大声说出来，还只能继续装疯卖傻地熬日子。那时候的喜欢就像对家里人的那种无比信任无比依赖的喜欢，但是后来随着我们年岁的渐长，我想把这份喜欢变成长长久久的陪伴！”周里不善言辞，这番话显然在他的肚子里已经想了很久，“其实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大概在贺秋秋十岁的时候，她象西方神话里的小天使一样第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把饭盒里的馒头分给了我一半，毫不介意地坐在门外边和我说话，让我对生活第一次产生了深切的期盼。”回忆起过往，周里也难免唏嘘，“在耗子店老宅里的日子很难熬，四面都是高高的墙壁望都望不出，抬头时也只有巴掌大的一块天，有时候静寂得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理会不到生命存在的意义。每回贺秋秋过来给我送吃的陪我说话时，我才能感到自己是真实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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