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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红这才发现她比自己矮一点，穿着薄薄的宽松军绿色单衣和松垮垮的灰色单裤，浑身瘦的像是只剩下一把骨头，脸上却带着不正常的红色。她眼睛里带着点绝望，声音低低的哆嗦着哽咽着道歉：“对，对不起…”肖红都能听到她牙齿打颤的声音，由此可见她也很害怕。她明明很生气的，但是看到她这凄惨的样子，那怒火都熄灭了很多，心想：算了，我自认倒霉吧，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意外范红的爸爸是下乡知青，下乡后自觉回城无望，再看和自己一起下乡的都婚嫁了，也和村里的女孩子结婚，还当了上门女婿。那个时候范妈妈家的家境还不错，爸爸是大队会计，遗憾的是她已经十六岁的弟弟溺水，大姐又已经出嫁，父母才让她招婿上门。可没想到，几年后又可以回城了。当时范红已经五岁，范妈妈又怀孕了，不顾父母的劝阻，死活要跟着他回城。孙家一家子都挤在筒子楼里，只有两个房间，两个儿子又都结婚生孩子，只是孙大嫂生的是两个儿子，孙家的长辈当然是更心疼孙子。等到范妈妈再生下女儿，不仅是孙家人对她们更嫌弃，就连孙知青对她们也冷淡了下来。后来孙家好不容易替孙知青在肥皂厂找到个工作，又给范妈妈找了个清洁工，一家子也住到了孙知青单位分的一间房子里。后来两岁的妹妹得了急病，营养不好，说话都不利索，难受的只会哭，一开始他们以为是小病，等到严重起来送到医院，抢救了两天还是没留住妹妹的性命。贫贱夫妻百事哀，为了小女儿早夭，夫妻俩频频吵闹，最终在范红十岁那年，父母离婚。孙知青明显是骑驴看本找到了另外合适的对象，这边才离婚，又迅速再婚了。而范妈妈的父母，在这几年里已经陆续亡故，范妈妈只能带着范红艰难的过日子。现在工作不好找，想做生意她们母女俩也没本钱，范妈妈的身体也有些虚，还有骨关节炎病症。范红初中毕业后就顶替了妈妈的工作，好让她歇歇养好身体。范红今天出门买药，也是她妈妈关节炎疼的厉害，偏偏她兜里只有三块多钱。她认识肖红，因为肖红店门前的那条街，就是她们负责打扫的，也知道肖红有钱，心里就不受控制的涌起来了贪婪的念头。而等肖红搀扶着她回去，发现一个院子里住着好几家，她们母女住的地方很小，只有木板隔出来的半间狭窄的小屋。里面只有一张用砖头垫着的木板床，和同样瘸了腿的小桌子，还有两个木箱子叠放在角落里，不过屋子收拾的干净，也没什么异味。还有一个消瘦的婶子在缝补衣服，听到推门声抬起头，看见女儿狼狈的样子赶紧来搀扶：“范红，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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