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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来,像块破布般趴在一堆干掉的海草间,脸埋在沙滩上,满嘴是沙。他抬起脸,一只眼睛模糊地看见色白如骨的沙滩,上面散落着海草和褪色变白的漂流木;另一只眼睛却看不见。他的头重又趴落,眼睛再度闭上。有人在他看不见的那一侧碰了碰他。
他猛然一惊。有双手在拉他,试着转过他的身子。他正对着一只白色野猫冰蓝色的眼睛,那猫的耳朵往后平缩。某个声音告诫阻止那猫:“瑟尔。”
他想开口说话,但只能发出类似乌鸦啼叫的沙哑怪声。
那人问:“你是谁?怎么了?”
他试着回答,但声音却不成字句。挣扎之际他突然明白,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任何能形成答案的字句。
“你是谁?”
他闭上眼。沉默像旋涡在脑海中旋转,拉着他沉入愈来愈深的黑暗。
再次醒来时,他尝到凉水的味道。他盲目地伸手去够,喝个不停,直喝到凝结在嘴上的一层海盐都溶解,才又躺下,松手任由杯子滚出。片刻后,他再度张开那只看得见的眼睛。
他躺在一间小屋的泥地上,身旁跪着一个白色直发、白色眼睛的年轻男子。男子身上穿着刺绣精美的宽袍,但已陈旧磨损;那张奇异的脸皮肤紧绷,带着自傲的神情。
摩亘眨眼看着他,男子问:“你是谁?现在能讲话了吗?”
摩亘张开嘴,某样曾经知道的事物像阵小小浪潮退去,悄然无言地流走。他猛然狠狠喘起气来,双手掌根用力压住双眼。
“小心。”那人把摩亘的手从脸上拉开,“你大概是撞到头了,血和沙子凝成一团,盖住了一只眼。”他轻轻帮摩亘清洗。“看来,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你是不是在昨晚那场暴风雨里掉下船的?你是伊姆瑞斯人吗?安纽因人?以西格人?或是商人?那么,是赫德人?朗戈人?还是路洱的渔夫?”他对着一言不发的摩亘不解地摇摇头,“你不说话又来路不明,跟我在风之平原上挖到的那些空心金球一样。另一只眼睛现在看得见了吗?”摩亘点点头。男子往后坐下,皱眉低头看着摩亘的脸,仿佛上头写着姓名。突然,他的眉皱得更紧,伸手拨开摩亘沾着海盐的贴在前额上的头发,声音哽住了:“三颗星。”
摩亘抬手去摸,男子难以置信地轻声说:“你连这个都不记得了。你脸上带着三颗星从海里冒出来,没有名字,没有声音,像一个来自过去的预兆……”他停口,因为摩亘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发出模糊的疑问声。“哦。我是艾斯峻·伊姆瑞斯。”然后男子以庄重、几近苦涩的语调又说,“我是伊姆瑞斯国王荷鲁的弟弟,也是国土继承人。”他一手伸到摩亘肩下扶住,“如果你坐得起来,我可以拿几件干衣服给你。”
艾斯峻脱下摩亘破烂潮湿的衣服,洗去他身上渐干的沙子,帮他穿上一件用贵重的深色布料做成的附帽兜的长袍。他为火炉添进柴薪,翻动汤锅下的余烬。不等汤烧热,摩亘已经睡着。
摩亘在傍晚醒来,小屋里空无一人。他坐起身,环顾四周,屋内家具很少,仅有一条长凳、一张摆满古怪东西的大桌、一只高脚凳、自己正占用的简陋小床。门口倚放着各式工具,有鹤嘴锄、榔头、凿子、刷子,全都沾满泥巴。他起身走向敞开的门,门外是一大片风吹不止的平原,向西延伸到视线以外。离小屋不远处,立着几堆暗色、不成形的石制品,在渐逝的天光下显得模糊不清。南边有片广袤的森林,画出一道深色的界线,像是两国之间的疆界。风从海上吹来,说着空洞而扰动不宁的语言,带来海盐和夜色的气息。闻着这味道,听着这声音,一时间,某段微弱的记忆在他脑海里回旋,其中有黑暗、有水、有寒冷、有狂风。他伸手紧抓门框撑住自己,但那记忆随即又消失了,找不到字句形容。
摩亘转过身。艾斯峻那张宽桌上有很多奇怪的东西,他好奇地摸了摸,有色泽美丽的染色玻璃碎片、金片、绘制精美的陶器碎片、沉重铜链的几个环节,还有一支用木材和黄金制成的笛子,已经断裂。某样东西吸引他的目光,他伸手去拿,那是一块切割过的宝石,约莫手掌大小,转动间,宝石流灿出海洋的无数色彩。
他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艾斯峻走进屋子,瑟尔跟在身旁。艾斯峻把一只沾染污渍的沉重袋子放在壁炉台旁。
艾斯峻边拨火边说:“很美吧?我在风之塔下找到的。我拿给很多商人看,但他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石,我就带这石头去以西格,给达南·以西格本人看。他说他从没在他领土的山里看过这种宝石,也不知道除了他和他儿子外,还有谁能将宝石切割得如此完美无瑕。出于友谊,达南把瑟尔送给了我。我没有什么可以回赠,但他说我给了他一个谜,有时候,谜是很珍贵的。”艾斯峻瞧瞧炉火上的锅子,拿起那只袋子和一把挂在炉火旁的刀。“瑟尔抓到两只野兔,就煮来做晚餐吧……”摩亘碰碰他的手臂,他抬头,让摩亘接过手里的刀。“你会剥兔皮?”摩亘点头。“你知道你会做这个……除此之外,你还记得哪些关于自己的事吗?想一想。试着——”看见摩亘脸上无助、痛苦的表情,他住了口,握着摩亘的手臂安慰道,“算了,你会慢慢想起来的。”
他们关门挡住屋外突来的大雨,就着炉火火光吃晚饭。艾斯峻安静地吃着,那只擅长狩猎的白色母猫蜷缩在他脚边;他似乎又回到惯有的沉默,专注于自己的思考,直到吃完饭。他开门看了看屋外的滂沱大雨,又关上门,猫抬头叫了一声。艾斯峻显得心神不宁,摸摸书但没打开,把拼不到一块儿的玻璃碎片凑在一起又丢下,脸上毫无表情,仿佛正注意倾听雨里的什么声音。摩亘坐在壁炉旁,觉得头痛,将一只眼睛上方的伤口抵住凉凉的石头,看着艾斯峻。艾斯峻走来走去,终于走到摩亘面前,低头用那双神秘的白色眼睛俯视摩亘,直到摩亘转移视线。
艾斯峻叹了口气,在摩亘身旁坐下,突然开口说:“你就像风之塔一样神秘。我从喀尔维丁被放逐到这里已经五年,聊天对象只有瑟尔、一个卖鱼给我的路洱老人、偶尔路过的商人,以及昂孛的领主罗克,他每隔几个月就来这里看我。出于好奇,白天我在风之平原上挖掘御地者那座伟大城市的遗迹,晚上则用其他方式进行挖掘——有时研读我学会了如何打开的巫术书,有时摸黑走到路洱上方,眺望大海。我都带瑟尔一起去,我们看到伊姆瑞斯海岸上,有某样东西在夜色掩护下兴起,某样没有名字的东西……但今晚我没办法去,风这么大,浪会很急。而且瑟尔讨厌下雨。”艾斯峻停顿片刻。“你看我的眼神,仿佛你了解我说的一切。真希望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真希望……”他的声音逐渐消歇,揣测的眼神停驻在摩亘脸上。
就像先前突然坐下一样,艾斯峻又突然站起,从架上取下一本厚重的书,封面上有个烫金的名字“阿洛依”。书上锁着两道看似毫无缝隙的铁皮,他摸着铁皮,喃喃念个词,书便打开了。摩亘走到他身旁,他抬起头来,问:“你知道阿洛依是谁吗?”摩亘摇头,随后又突然忆起,眼睛也瞪大了一点,但艾斯峻自顾自地继续说:“大部分的人都忘了。阿洛依是名巫师,为伊姆瑞斯的历代国王效力了九百年,后来去到朗戈,最后就跟那整群巫师一样,在七百年前消失了。我从商人那儿买到这本书,花了两年时间才找到开启的词。阿洛依的诗有些是写给巫师娜恩的,她当时效力于赫尔。我试着用她的名字打开这本书,但行不通,后来我想起在赫尔所有猪群中,娜恩最喜欢的那头猪,那头会说话的猪,名叫贺迪斯努——用这名字就打开了书。”他把那本沉重的书放在桌上,仔细研究起来。
“这里面记载了当初曾在国王之嘴平原上让石头讲话的那则咒语。你听过那个故事吗?阿洛依非常气伊姆瑞斯国王加里尔,因为有一次在喀尔维丁遭到围城期间,国王没有听从阿洛依的建议,害阿洛依的塔被烧毁,阿洛依就让喀尔维丁上方那片平原的一块石头讲了八天八夜的话,声音之大,连远在昂孛和米尔蒙的人都听得见。那块石头把加里尔的秘密全念出来,包括他那些写得很蹩脚的诗。从此以后,那里就叫作国王之嘴平原。”艾斯峻抬眼瞥见摩亘的微笑,直起身来,“我已经一个月没讲过这么多话了。瑟尔不会笑。你让我记起自己是个人。有时候我会忘记这一点,除了罗克来这里的时候——那时候我就会记起自己是谁。记得太清楚了。”他垂眼看书,翻过一页,“就在这页,我来看看能不能读懂他的笔迹……”艾斯峻沉默了一阵子,摩亘越过他肩头看着那书,摇曳的烛火映照书页。艾斯峻终于转向摩亘,双手轻轻扶住他双臂,慢慢说:“我想,如果这个咒语能让石头说话,或许也能让你说话。我不曾探索过太多人的心智,我探索过瑟尔的,还有一次经罗克允许,探索了他的脑海。如果你害怕,我就不做。但要是我探得够深,也许就能找到你的名字。你愿不愿意让我试试?”
摩亘双手碰触自己的嘴,点点头,与艾斯峻四目相视。艾斯峻吸了一口气:“好,坐下。安静地坐着。第一步,是变得像石头一样……”
摩亘在高脚凳上坐下,艾斯峻站在对面,静止不动,变成摇曳烛光中的一个黑影。摩亘感觉屋里产生了奇怪的移转,仿佛另一双凝视这同一间屋的眼睛重叠到他视野上,并重新聚焦。他脑海里冒出一段段零星奇异的思绪:先前看过的平原、瑟尔的脸、晾起来风干的兔皮。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漫长的黑暗和退散。
艾斯峻动了动,火焰在他眼中映出奇异的光芒。他低声说:“里面什么都没有,仿佛你生来就没有名字。你的名字和过去躲开了你自己,藏在一个我碰不到的地方,一个很深、很深的地方……”随着摩亘起身,他住了口。摩亘双手紧抓艾斯峻的手臂,急切恳求地晃了晃他。艾斯峻说:“我会努力试试。但我从没见过如此远远躲离自我的人。一定有其他咒语可用,我会查查,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在乎。这种状态一定就是安宁的本质,没有名字,没有记忆……好吧,我会继续查书,耐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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