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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第3页）

&esp;&esp;老杨跑船数十年，经验十分丰富，若是寻常船家，早就迷失航道。

&esp;&esp;“说不好，你要找的王家船，也停在南澳。这里港口多，平日遇着台风，过往海船都往这里躲。”

&esp;&esp;小杨有节奏地划着船，还能回头说话，模样看着挺轻松。

&esp;&esp;船逐渐挨近南澳，赵启谟也才看见水雾中的朦胧灯火，灯火沿着海港延伸，几成火龙。如这杨氏祖孙所言，这里是一处海船喜欢歇脚的港湾。

&esp;&esp;“是艘福船，旗帜上有一个“王”字。”

&esp;&esp;下船后，赵启谟拉过小杨的手，在他掌心写下一个“王”字。

&esp;&esp;“这字我认得，就是戏曲里，老虎额上那个‘王’。”

&esp;&esp;文盲小杨难得有认识的字，十分激动。

&esp;&esp;还好姓王，要是姓赵、魏、那也没法教他们记下。

&esp;&esp;“是的，若是找到船，在这里候我。”

&esp;&esp;赵启谟分配任务，停泊的海船众多，范围广。

&esp;&esp;赵启谟所在的位置，是一处居住处，这边灯火通明。

&esp;&esp;杨氏祖孙拿人钱财，替人干活，何况还是救人这种要事，二话不说，驾船沿海港寻找。

&esp;&esp;赵启谟站在海岸，他脸色略显苍白，小脚腹微微抖动。

&esp;&esp;三年前，那一次落海后，赵启谟便有些畏惧大海。毕竟他险些溺死在海里，而且他又生活在内陆，对大海陌生，也不会游泳。

&esp;&esp;即使如此，他还是平静地搭船出海，在浓雾中将生死抛之度外。

&esp;&esp;赵启谟还很年轻，他对生死还不会有太多的思考，在船上，他也没去想迷茫中，或许船会触礁，或许陷入迷航。

&esp;&esp;南澳，王家的船会停泊在这里吗？李果会在这里吗？

&esp;&esp;追踪的巡检船，会同样因为浓雾，而被迫抵达这里吗？

&esp;&esp;赵启谟没做停留，他提着灯笼，迈开脚步，沿着海岸行走，一艘艘排查。

&esp;&esp;以往在刺桐，赵启谟多次见过王家的海船，船上挂着写有“王家”的旗帜，桅杆上还要装饰五颜六色的蛟螭彩条。

&esp;&esp;在雾夜，视线受阻，赵启谟只能一艘艘辨分。因为雾水，他身上的衣服越走越重，三层衣，湿透到最贴身的那一件衬袍，又是深秋，真是浑身冰冷。

&esp;&esp;走着看着，突然，赵启谟听到有人用刺桐乡语说话的声音。他驻足抬头，举高灯笼，入眼一艘庞大的海船，海船主桅上挂着一面旗帜，写的正是：“王承信”三字。

&esp;&esp;赵启谟心中狂喜，却只是默然低头往回走，他返回到他适才下船的地方。老杨和小杨已经也早返回，正四处张望找他。

&esp;&esp;“小官人，船，我们找到了！”

&esp;&esp;小杨高兴地朝赵启谟招手。

&esp;&esp;“我知晓，我适才也看到。”

&esp;&esp;赵启谟平静回答，他走来，看了看这对祖孙，他取出一只钱袋，递给老杨。

&esp;&esp;“袋里的钱，足以支付此趟船费，回去还有重赏。”

&esp;&esp;老杨没接过，反倒说：“一来一回，再结算。小官人此时有何打算？”

&esp;&esp;赵启谟笑笑说：“我打算独自上船去讨人，然而或许我也未必能下来。”

&esp;&esp;一切皆是未知，赵启谟把钱袋放入老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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