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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话 北境三皇 人皇七（第1页）

浑浑噩噩之中，无数双惨白渗人的手遮天蔽日般袭来，从双脚、双手将赵文尧的整个躯体都紧紧抓住，不论他怎么挣扎都会被黑暗拖入泥潭之中。

从噩梦中惊醒，浑身是汗的坐在床上，心跳剧烈加速扑通扑通，每一秒心脏往大脑泵血的过程，都在刺激醒赵文尧不要忘记这场梦境。

“呼呼呼呼…”擦拭脸颊豆粒大的汗珠，赵文尧愣住了，回想这次与人皇的见面或许并不是梦境，那种对噩梦的后怕感觉太过于真实，真实到赵文尧觉得两人这场见面只是用梦境来伪装。

正要下床喝口水，大量出汗打湿被褥的赵文尧急切需要补水，却发现单掌柜就在他的床旁，手里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施永？太好了…你！！”

赵文尧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如果施永真的想起真实身份，恢复记忆的他按理来说，会脱下这身掌柜的衣服，穿上与自己大致相同的现代服饰。可现在眼前的施永还是掌柜模样的打扮一点都没有改变：“你…”

“赵、赵公子…你晕倒在了客栈门口，今天早上是店小二将你抬了进来，怎么？你忘记了？”

咚咚咚的心跳声，赵文尧觉得难以置信，只是一个晚上，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乌有。施永没有恢复记忆，他还是这间客栈的掌柜，那个名字和姓氏都很别扭的——单勇，单掌柜。

“不，我没事…”遮住一半脸，赵文尧突然觉得难以见人，自己居然会如此失败，竟然连自己都下属都拯救不了，还真是没用啊；“呵，算了…单掌柜，你先离开吧，药我会自己吃，钱我也会给的…”

不愿意轻易承认失败，赵文尧心的情别提有多失落了，回想起润泽死亡前的嘱托，他正在考虑不要再管这件事，听从梦中人皇的建议，在这座城市扮演一位『无业游民』，等选拔大赛一过，就跟着去往下一座城市的马车离开这个地方。

单掌柜没有吭声，默默地将手中温热的药碗放在床头柜上，将手揣就衣袖当中，看了一眼赵文尧后，一声不响的离开了。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碗，赵文尧烦恼的不想做过多思考，唤醒施永记忆失败的落差感，让赵文尧失去了一部分信心和判断力，竟然不加思索的快要将手中的药一饮而尽。

嗖——

破碎的窗户纸，从屋外丢来一块纸团，为了确保纸团的重量和能击破纸糊的窗户，里面还包裹了一枚椭圆的小石块。住纸团的赵文尧，望着窗户外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影，从屋顶往下逃去，只剩下一个黑色的身影，残留在赵文尧的视野中；“谁？”

放下手中的药碗，捡起纸团。确认四周无人后，翻开手中的纸团，仔细阅读纸条里的内容，赵文尧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又是一天过去了。黄昏还有一点光照，压着黑夜。地平线上，泛黄的天空下，乌云深处缓缓升起一轮残缺的月亮。

这座城市的的市民都像是受到某种信号一般，纷纷开始朝向自家门前走去，一阵的功夫，原本热闹非凡的市集变得冷清，留下几片落雨、剩下几桌小贩的摊位。

集市的整条街道空无一人，风扫过沉淀的落叶，扬起粒粒尘埃。夜晚，终于到来。

无家可归的乞丐，不，应该说他的乞丐摊位就是乞丐的家，这个不起眼的位置就是【乞丐】的【职业】和【家】。所以，乞丐只能在行乞的那条巷子里，找一个宽敞的地方，守着破烂的碗，握着木棍简单削一下做成的打狗棍，躺在墙角，闭上双眼，美美的准备睡上一觉。

伴随着，夜晚的降临，白天与晚上的温差太大，温度的下降形成的雾气盘旋在空间之中。

乞丐刚躺下身子没多久，就感觉有人在他眼前晃悠，但太过于疲劳的乞丐不愿意起身示意眼前人离开，反而不耐烦的对那黑影吼着；“谁呀？！快、快滚、滚，别打扰本大爷睡觉…”

下一秒一只手捂住了乞丐的口鼻，另一只手死死的揪住乞丐的上衣，提着脖颈，不让他挣扎着试图逃跑；“你！！！唔…”

“嘘，我是来救你的…”陌生人示意乞丐不要大声喧哗，以免坏了自己的计划；“想要活命的话，就不要尖叫……”

乞丐哪听得进这位陌生人的好言相劝，只听被捂着口鼻的乞丐在不断咒骂这位陌生人，心里绷紧的那刻，嗓子眼被开放到了最大。正当乞丐快要挣脱陌生人控制的双手时，对方忽然一个手刀打在乞丐的后颈处，顿时，乞丐失去意识整个人都瘫软在了陌生人的怀里。

乌云闭月，狂风大作。

呼啸的风与死侍饥饿的嘶吼，化作小曲儿的伴奏，传入赵文尧耳中。

吼吼吼吼吼——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死侍听从小曲儿内隐藏的指令，跟着节奏，正在往他所在的位置一步步走来。

呜啊啊啊啊啊啊——

整个城镇内，回荡着人类的惨叫声，在死亡之前的那刻发出，痛苦、恐惧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唯独不同的是，在屋内熟睡没有被今夜选中的人类似乎听不到被死侍蚕食的同类哀嚎。

屋内休息中的居民陷入美梦，时不时踢个被子，翻个身享受着这美好安宁的时光。屋外，今夜被死侍们选中的居民，逃不开被吸干全身血液，悲惨死去的命运，他们被死侍们剥骨抽筋，吸食骨髓变成一具具干枯的尸骸，身体畸形连着残缺的身体肌肉淌在冰凉的土地上。

明明是在同一座城市，死亡就降临在每一个人的身边，两个位置只隔着一堵墙或者一条马路，却有着天壤之别。赵文尧之前也不明白，单掌柜的妹妹为什么会选择【乞丐】来进食，直到他收到了那张纸条。

纸条上说；施永醒了，只不过他的内心不愿意再一次伤害他的妹妹。

他妹妹的善也就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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