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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能控制仍带了几分神性的黑麒麟妖,无我,看来之前小看你了呢。”虽道是熟人,之前对两只黑麒麟却是颇不在意的酒吞童子,在看到满是杀意的墨麟和剑麒后,薄唇微勾,似看到了滑稽的东西,让自己颇感愉悦般,连带杀气也消散了许多。然而站在他身边的锦岁,却是近乎本能地感觉到,这男人犹如烈焰岩浆般吞噬一切的怒意。
“其实,这也是无奈之举呢,酒吞童子大人。”一副莫可奈何的样子望向嘲讽她的酒吞童子,无我似乎和前日并无多大变化,仍旧亲和有礼,诚恳而谦逊,只是话语内容却令人无法放松警惕,“即便是我,也很难确定酒吞童子大人,最后到底会不会出手帮助锦岁他们,所以我只好将大人你提前当成敌人来对待了。至于能够控制黑麒麟妖,其实这是锦岁的功劳呢。”望向闻言微微挑眉的锦岁,无我淡淡一笑,“若非锦岁的心被污染了,我也没有办法,让传说中堕落的神兽,任我驱使。”
“什么意思?”明明白白的问句,却是杀生丸道出,显然对于无我这句话,颇为在意。这女人说锦岁的心被污染,莫非是指她之前陷入绝境时,因为击杀这些妖怪而心境有所变化么……很快想到之前未到达这会所时,锦岁曾经因为噩梦而出现的‘异变’,不由金眸微眯。无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毁灭锦岁。只怕当时青芜也是。只不过青芜另有所图罢了。只是,为何锦岁会频频成为他们的目标?幕后黑手又是谁?
“你们大概以为我拥有控制其他妖怪的能力,但事实并非如此。我的本事是取代。从一开始,我的术就施行在锦岁身上,这便是我的本事。能代替被施术者,接收别人对她的好意。所以,我经常以比被施术者更加优秀的形象出现,逐渐接收众人对她的关心和情感,逐渐取代她,直到最后,会让她周围的人完全无法辨认到底谁才是本尊,最终取代本尊成为众人眼中的‘存在’。比如说,现时君敖他们会站在这里,是因为他们认为我是锦岁,她才是无我。为了‘锦岁’,他们会非常乐意,杀了‘无我’。而术成时间,取决于被施术者的心灵被玷污的速度。让我意外的是,似乎从原先所有人的中心焦点变成几近隐形的存在,也没给你带来多少打击,不得已,我只好怂恿这些蠢货将你逼入绝境,没想到被逼急了的你,心灵黑暗程度令人吃惊。锦岁,看来你这副漫不经心的外表之下,也有一段谁也也无法抚慰的黑暗过去呢。还是说,一直压抑着对于某些存在的恨意呢?”看着众妖完全不可置信的表情,似乎已经习惯了他们对她的古怪妖术接受不来的无我,淡淡一笑,望向闻言越发冷静,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的锦岁,笑得颇为愉悦,“你似乎总能带给我意外的惊喜呢。本来我们拥有相同的容貌,而我的性格、举止打扮,却更符合世人优秀的标准,本该更受欢迎才是。当然,我的确也让他们部分人颇感愉悦。不过可惜,我试探过,假若是锦岁受到生命威胁的话,即便不用请求,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无我……是不是很矛盾呢?面对一心要保护你的人那把刀,以保护你的名义杀了你,想必很痛苦吧?”
“特意拉他们下水,目的就为了杀我么?我不记得,我有这般招你怨恨过吧,无我。”一身污血的锦岁,往前一步,即便面对杀气浓烈的君敖等人,似乎也并未有太多情绪变化的她,淡淡看着胜券在握的无我,不知是觉得逃生无望,还是临死前不甘心,定要知道真相的她,望向那张和自己相差无二的脸,却是找不到半分怨恨的痕迹。她现在可以肯定无我的目标的确是自己,既然自己跟她没有仇恨,那么就只剩下受人指使这一项了。实际上,无我也好,之前的青芜也好,会盯上她和杀生丸,总觉得不是碰巧倒霉被惦记上。从踏入间妖界开始,她总觉得他们一直被人盯着,有双无形的手操控走向危险境地,这背后的主使者,她一定要挖出来!
“哼,在所有人都背叛你反戈的情况下,竟然还能保持这份镇定,完全没有被打击到,也不替他们担忧一分半点。锦岁,你这女人,要么完全没有心,要么根本只爱你自己。我总算明白了,他们对于你,不过可有可无。真是可怜呢,难为他们对你都这般关心。杀生丸,酒吞童子,如果你们也被我控制了,锦岁会不会担心呢?”
“怎么,就这般情况下,你还得避开话题装傻?就算你不来,这些小瘪三车轮战迟早也能要我的命,还非得搬君敖他们出来,不就为了彻底置我于死地么。拥有君敖他们,就算酒吞童子抽风打算当正派好人站在我这边,光是剑麒墨麟两人也够他喝一壶的,更别提他那点所剩无几的正义感估计都在几百年前筑城时拿去塞墙缝垫城墙脚了。无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该不会还在害怕,已经彻底无望逃离生天只想临死前知道真相的我们吧?”绕个弯把身后某个无良城主给埋汰到泥里,完全无视闻言笑得有些阴测测的酒吞童子,锦岁一脸鄙视地望向无我。
“切,所以我才说你这女人精明冷酷得令人讨厌。的确,在此之前我完全不认识你,你我之前算不上有什么仇恨。我不过是受人之托罢了。”冷冷看着锦岁颔首等着她下文,一副本大人料事如神的样子,无我略带嘲讽地勾唇,“可惜他的名字,我不能告诉你。你那么聪明,应该自己可以猜出他是谁才是。”
“为什么?你有把柄被他捏着?”看着无我闪过膝盖中了一箭的表情,锦岁笑得颇为无良,“该不会是偷情证据什么的吧?他人常说缺什么便向往什么,看你那么喜欢扮圣母白莲花,该不会私生活糜烂得都捡不起来吧?呵呵,酒吞童子好像说过你都不是处了……”似乎非常想让无我记得自己身后某城主存在的锦岁,非常大方得帮酒吞童子拉着仇恨值,争取无我待会清算时把他也给列入,这边也好多点胜算。
当然,她这点小九九,身后杀生丸清楚得很,而正被某无良拉下水的酒吞童子,自然也知道,却是薄唇微勾,在强敌环饲的情况下,淡然处之,替自己倒一碗酒,等着看好戏。
“锦岁,就算你死定了,最好也别太嚣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就是死,也有很多种死法,你应该不想死得太痛苦吧?”原本颇喜欢逗弄猎物的无我,被更加无良偏好踩人家痛脚的锦岁搞得心情全无,直接拔出那把已经化为黑紫的长刀,双手用力将长刀反向一扭,竟化为双环刃,显然准备杀了锦岁,结束这混乱的一切,“君敖、剑麒、玉藻,杀了她吧。如果杀生丸或是酒吞童子敢出手,就一并杀了他们。”
“哼,看来你再装死也套不到什么话了,锦岁。如何,想妾身帮你解决这档子麻烦事么?如果你能跪在地上好好哀求妾身的话,也许妾身会考虑考虑呢。”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一柄流动着火焰颜色的神兵却早已架到无我颈上,同时一道充盈柔和的白色光芒突然出现,笼罩整个大厅,竟犹如牛奶般流动粘稠,很快便凝固住君敖等人身影,出乎众人意料。
当然,锦岁和杀生丸,是毫不意外的。甚至可以说,两人早便料到,天生便爱护短的天狐,一旦连少族长都被人算计的话,身为前任族长的某人,仅剩无多的节操,是不会允许她袖手旁观的。
“你是谁?!这般浓烈的妖气,你根本不是裘白!”显然无我就是意外的那一个,满是意外地想转身看到底是谁,不过稍稍移动,颈部便被剑气所伤,让她不敢造次。而且,她发现了自己除了头部,身体其他笼罩在古怪白光的地方,都无法动弹。
“哼,连妾身是谁都不知道,难怪敢这般算计我们天狐族。你别指望他们了。他们和你一样,都被妾身暂时定住。妾身早就知道,你这术法最致命的弱点便是施法时间极短,待它消失,就是你的末日。若是乖乖告诉我等是谁在搞鬼,或许妾身还能留你一条贱命,否则妾身手起刀落,他们的术也会直接消失。即刻告诉我主谋是谁!”即便无我不敢妄动,然而碧姬手中那把利刃却是毫不客气地逼近,将她细幼长颈割裂。表示她碧姬可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主,将她宰了不过是手稍微挪一挪的事情,识相的最好老实回答,然后圆润归西。
“原来是天狐族的碧姬。怎么,不乖乖被族里人封印待在石头里,特地附身小辈到这边来,我可不记得你那薄情短命的半妖情郎,有资格到这边来。总不会幡然醒悟当年瞎了眼,想来找我叙旧重温旧梦吧?”似乎完全不知道揭人老底踩人痛脚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也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重磅旧闻般。见到老熟人毒舌功力见长的酒吞童子,完全无视锦岁彻底石化,连杀生丸都难得微微挑眉表示颇感兴趣,优雅地为自己添满酒,慢条斯理地喝下,笑得风情无限。
虽然在锦岁看来,那笑容再好看再颠倒众生,也分明带了几分不容错辨的欠揍。于是,某城主自此,多了一项毒舌渣属性的标签。
“哼,妾身跟你这秃头童子没什么旧好叙的。劝你不要学锦岁那女人胡言乱语,小心妾身将你的酒全部变成马尿!让你好好漱漱口!”表示恶起来也是蛮横不讲理的碧姬,冷冷扫过一旁竖起耳朵等着更多猛料的锦岁,“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无我这女人是撑死不愿开口了,自己的术法没办法撑太久,若锦岁没其他事情,就这般直接解决她算了。
“呵呵,天狐族的前任族长么。”即便不认识,也大概猜出身后那女人是什么身份的无我,默默叹了口气,不知在犹豫什么,但在众人未曾反应过来前,却见她已昂起头,却是望向锦岁身后,朝那人略略颔首。
锦岁直觉胸口突然传来一阵炙热,往下望,却见一妖化大掌直接贯穿自己胸口。那尚沾着自己血液的大掌,分明带了几分腐蚀爪毒,很快她便想到了它的主人,也想到了自己曾无数次见过这般熟悉的场景,以及被这般袭击会有的下场。望向无我的她,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笑意,便直接倒下。
“锦岁大人!杀生丸大人!”刚刚酒吞等人出现后便乖乖站在旁边当背景的邪见,不由惊呼出声,却见杀生丸仿佛完全听不到般,抽回的手仍旧带着锦岁的鲜血,却是半点情绪波动都不曾有,仿佛锦岁之于他,不过是个已死的猎物,没有任何价值。
“你!杀生丸,你也中了她的术法么?”见这般情景,碧姬不由火大,未曾想刚刚未定住他们三人身形反而误事,心下也不再客气,手腕一转,准备将无我直接斩下再做计较。未曾想杀生丸速度比她更快,竟直接跃起,手中莹绿色毒鞭已直袭她门面,让她不得不撤刀挡下攻击。谁知杀生丸不过虚晃一招,目的却是将原本困住君敖等人的云静水明击碎。恢复自由的君敖等,第一时间便是袭击碧姬,顿时让她陷入腹黑受敌的境地,只得用般若玉勉强撤离至已然倒地气绝的锦岁身边。
“前任天狐族族长,不世出的鬼才,竟被小辈们折腾得这般狼狈,还真是丢脸呐。”笑着嘲讽落在他身旁的碧姬,刚刚杀生丸偷袭锦岁时并未出手阻止的酒吞童子,看着君敖等妖术法并未解除,反而提着兵器准备过来杀他们,不由微微挑眉。虽说这术法是暂时的,但以无我的妖力,竟能操纵这数名玄级妖怪到现在,还真是有些奇怪。而杀生丸,刚刚明明在众妖被控制时仍旧保持清醒,为何又会突然受制。
“啰嗦,总比连声招呼不打就被直接列入诛杀目标的人品好多了。”恶狠狠扫过一旁淡定得可以的酒吞童子,碧姬一双狐眼满是嘲弄,“先前我好像听说某人转性竟想娶锦岁当侍妾。啧啧,还好她没答应,真当你女人非倒八辈子血霉不可,当你面也能给人家活生生杀死。酒吞童子,许久不见,不会喝酒喝到连胆量都没了,怕死了吧。”
“我是不是怕死,你大可来试试呢,碧姬。”不把君敖等人放在眼里,将无我视为无物,反而颇有兴致地跟碧姬拌嘴磨牙的酒吞童子,让碧姬也颇感无力,很怀疑她到底能不能将眼前这家伙当做‘同伴’,而非敌人。
“你到底对杀生丸大人下了什么迷药!竟然让杀生丸大人对锦岁大人做出这种事情,就不怕事后杀生丸大人杀了你吗?”完全没想到锦岁竟然被杀生丸突袭而死,一想到杀生丸事后清醒会有怎样的反应,邪见便悲从心来,而眼下两个看起来很厉害又正常的家伙却顾着扯些鸡毛蒜皮的,不由气到跳脚,竟上前指责无我。虽然说完发现众妖都在关注他后,便又缩回去了。
“真是抱歉,本来我是不想让杀生丸出手的。毕竟由他亲手杀死锦岁的话,只怕她会含恨而终,杀生丸也会痛苦一生。不过,所幸不是没有补救的机会,待会我会让杀生丸下黄泉陪锦岁作为补偿的,在杀了你们两个之后。”无我一副不得已而为之的表情,让对面挂彩的碧姬恨得牙痒,但看她有恃无恐,仿佛并不赶时间。
“怎么,被你主子使唤杀完锦岁后,还想杀我们灭口么?就算我们死了,你以为君敖他们就不会察觉,会放过你么?”对无我的‘天真’嗤之以鼻,别说被控制的君敖他们能不能赢过她和酒吞童子,就算最后两败俱伤,无我也不可能有本事控制君敖他们一辈子。光是她对他们干下的这些事,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也难逃一死。
“哼,你有资格说我么,碧姬。你自己不也做过同样的事情,你我的区别不过是你办不到的事情,我轻易办到了而已。”看到碧姬意外的表情,认为锦岁已死,眼下这些人除了她也没有其他人能够再活下去的无我,笑得颇为嚣张而歹毒,“至于我么,根本不需要担心会被追杀的问题。碧姬,你以为君敖他们,还能在事成之后活下来么。真是抱歉,我刚刚还少说了几句,要控制他们,除了在锦岁身上施咒之外,自然还需要在他们身体内放一些东西,才能完全控制他们。”
“你在我们吃的东西里面放了东西?”即可意会到她言下之意的碧姬,脸上掠过几抹阴影,很快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是的,我在食物里放了虫,这种虫是我培育的妖虫。细幼无毒,即便是普通人类孩子也能踩碎它,但一旦进入妖怪体内,却能控制妖怪的精魂,无色无味,只有我才能召唤控制它们。你好像发觉了,碧姬。你这副躯体的主人,也中了我的虫毒。其实除了酒吞童子和锦岁,你们都中了我的虫毒。说起来锦岁这女人也可怜。她刻意杜绝了杀生丸可能吃到我食物的可能性,却不知道这虫子同样能沿着细微伤口附到妖怪身上。”单手平摊,只见素白手心果然出现一条细幼犹如银线的虫子,不过稍稍一动便又消失不见。见碧姬脸色凝重,无我笑得颇为自得,“这虫子唤绵针,每只妖怪只能附身一条。一旦附身过,日后便无法再附身同一个人。而且,它不会因为我的死亡而消失,相反,假若主人死了,那么附身在妖怪里的绵针,也会让妖怪自杀陪葬。碧姬,你刚刚差点杀了你自己呢。事实上,现在我要召唤绵针,让你自己杀死自己,也是非常容易的呢……这是……”发现微微抬起的手,竟像被固定住一般,无法动弹。
“还真是图文并茂催人泪下的曲折故事呐,无我。听得我都快睡觉了。”慢条斯理打了个呵欠,虽然胸前仍带了几分血迹,却未如预期般被杀生丸穿出一个大洞,反而真在看戏般,从千合里拉了条小板凳没什么形象地坐着,手里抓着一袋鱿鱼丝慢悠悠啃着的某无良,在酒吞童子慢条斯理而不容拒绝地朝她勾勾手指后,从善如流地递过鱿鱼丝给他当下酒料。啧,这男人跟西国那位少爷一样傲娇呐。
“你刚刚是在装死?不可能!即便你将妖气完全藏匿,也不可能瞒得过杀生丸,而你也不可能对杀生丸有所防备。他刚刚那一下,应该彻底要了你的命才是,不可能还能活着!”看着一副神定气闲样的锦岁,虽然脸色苍白了些,却根本没半点将死之人硬撑的样子,完全搞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的无我,竟惊觉自己不但无法自由活动,而且毒素竟然自她原本受伤的颈边开始蔓延,那毒霸道无比,不消半刻,只怕她便会被活活毒死。
“本来应该如此,只可惜你们都醉了,在我酒吞童子的美酒之下。”表示她这点小伎俩,根本不够看的酒吞童子,慢悠悠走到锦岁身边,伸手拿着口感不错的下酒料,就着酒喝,心情却是好得很。
“美酒?笑话,我们刚刚根本不曾喝过你的酒,也不曾吸入半分酒气,怎么可能……”
“世人皆以为美酒必定是谷物蔬果酿成,酒香千变不离其宗,却不知道,酒也可以如血般甜腻醇香。”在刚刚他出门杀掉那四名妖怪时,便出手了。这般混着各种妖怪残尸和污血的修罗场,除了杀生丸,又有谁能辨认得清楚,多出一种血腥味呢。而当时急着前往救下锦岁的他,显然是无暇顾及的。
“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也不要想着能控制他们来杀我哟,无我。毕竟青芜的樊身之咒,不是你这种程度的,可以轻易挣脱。而他的毒,在这里除了我,恐怕也没有谁能帮你解呢。”半张小脸爬满古怪黑色咒文的锦岁,一副慢悠悠地望向被一连串变故打击,至今还有些难以接受变得沉默的无我,扬起一抹要找她秋后算总账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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