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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忽然一声轻响,张断回头,只见一个小心翼翼的身影,见到被发现也不惊慌,而是讪讪笑了笑,便厚颜无耻的到了张断身边。
“那个,润之啊,咳咳!真巧啊。”
司马徽一边尴尬地笑,一边看着天空,张断始终没有应声,气氛就这样沉默起来。
最终还是司马徽说道:“润之啊,文姬她......毕竟已经......老夫也不多劝,只是大丈夫不应执着于儿女情长,再怎么样,那个人也已经不在了,你说是不?”
张断没有矢口否认,实际上,在他们的眼里,确实就是这样子的,若是司马徽的妻子去世,也许司马徽会伤心,但是绝不会妨碍他找下一个。
“我与你们,还是有些区别的。”张断自嘲道:“先生,也许这就是我与你们的区别。”
司马徽叹了一声,忽然说道:“这一天,比我这一年叹气的时间都长,润之,你给我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吧。”
张断看向他,“以前的事情?都早已经不在了,说以前的事情还有什么用?”
“再说了,”张断瞳孔里重新如同死水,“我也早就已经忘光了。现在的我,是大汉人。”
司马徽知道,他这是借对话来发表自己的观点,以此来抗议他们此前的‘建议’。
“说说也无妨嘛,”司马徽摆上一副笑脸,“润之,就当老夫只是一个普通的听众,这样还不行吗?”
司马徽淡泊致远,因为与庞德公同样对名利不屑一顾而到了深山之中,但是实际上,他们这些隐士也拥有自己的骄傲,能够让司马徽说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足以证明在司马徽的心中,张断的地位有多么重要了。
“罢了,”张断想了想说道,“在一个世界上,有一些平凡生活的人,他们没有那么多远大的志向,只想过一些平凡的日子。在那个世界,没有战争,所有人都享受着和平的宁静,起初,并没有那么多的感触,随着年龄渐长,想的事情开始多了。那里的人们通过自己的努力就可以丰衣足食,过上贵族般的生活,那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够吃饱饭,都能够吃上肉,都能够有钱生存,都能够自由自在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那里的人,只有数个时辰就能够到达中原的另一端,世界对他们来说不是秘密。那个人的爸爸妈妈很爱他,虽然妈妈时常会因为一些小事责怪他,爸爸也会有时候看着他叹气,但是如果他遇到了危险,他们会豁出自己的性命去救他。这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讲到这里,张断戛然而止,司马徽津津有味地问道:“爸爸妈妈,是什么?”
张断答道:“便是爹与娘。”
“为何不继续向下说了?”
“因为,其它的已经想不起来了。
就连他们的相貌,也开始慢慢地淡去了。”
张断的语气很淡然,但是这种感觉的后面,是背对着寂寞,孤独的绝望,只要往后退后一步,就是难以预料的深渊。
司马徽想说的话被梗在喉咙里,他抬起手似乎想要拍一拍张断,但是似乎又感觉不太适合,于是便作罢了。
“我听说,北海甄家的女儿,对你有意?”司马徽挑了挑眼睛,此时他的脸上一脸正色,好像张断根本就猜不出来他是要说媒一般。
“或许是吧。”张断说道:“此时我没有这个心思,一切的事情,都要从一开始开始,从最后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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