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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里忍住想把这丫头摁在怀里的冲动，低声回答道：“有女兵，但是不多，大都在另一个学院里，平日里和这边的交集并不多。毕竟都是来学习的，不好太过分心。”贺秋秋调皮地瞅了他一眼，“那我过来岂不是让你分心了，本来我只是想看看你就走，没想到要蹭你一顿的。”周里把打好饭的餐盘递在他手里笑道：“姑奶奶你只要愿意来，我根本就不敢怪你好不好？我大概就是这段时间比较忙，等过了这一阵就准备去你那边的。不过今天到底是刮的什么风，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贺秋秋笑眯眯地道：“也没什么，就是想你了。”两个人坐在角落里，盯过来的目光终于少了许多。周里虽然还是寻常的样子，但是眉梢眼角总有几分掩饰不住的得意，“这里是研究生学院，大部分都是八年制的硕博连读，一个个读书都读傻了，难得看见一个女人进来。不过你放心，他们也只敢看看，根本不敢有歪心思。”贺秋秋在心里算了一下，惊奇问道：“那他们毕业时不是起码二十五六岁了，这样的人跟现实社会会不会有些脱节？毕竟这两年外面的变化相当快。”周里摇摇头，“是有些闭塞，但也没那么惨，每天晚自习时有一个小时收看电视的时间，外面发生的大事基本上还是晓得的。”贺秋秋知道，周里少年时被拘禁许久，其实并不喜欢这样近似于监牢的地方。他其实最渴望的就是无拘无束的生活，现在却心甘情愿地在这里生活和学习。他做这些最根本的理由，就是因为上海有自己。贺秋秋从来没有想得这么通透过，前世今生所有的痛苦在这一刻都汀灭不见。她在桌下悄悄捉住周里的手，什么也没说的莞尔一笑。周里敏感的察觉了她的变化，一双杏仁大眼里少了无时无刻不在的戒备，字里行间都有总蕴含一丝隐约的依恋。他把一块凉拌鸡丝放进贺秋秋的碗里，微微笑道：“你先将就吃吧，今天食堂里没有爆脆肚，等放假回首都时我带你吃正宗的老字号。”贺秋秋眼睛亮晶晶的，从来没有此时此刻的笃定，“还有全聚德的烤鸭，我听说鸭子进烤炉前都要刷上一层厚厚的蜂蜜。上桌子之后，每只鸭子都能变成变成整齐的一百零八块。这道菜还用来招待过外国的友人，只可惜我从来没这个口福。”周里忍不住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个爆栗，“我在首都安排色~色都安排得周到，等你顺利考进来就行了。谁知道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到上海读书，当我知道这个消息时，恨不得立刻把你绑起来塞进我家的地窖里，让你哪儿都去不了。”这件事说起来的确有些理亏，现在想起来贺秋秋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轴，就是觉得跟周里离得越远越好。也许那时候她直觉里就知道，周里不是能随意招惹的人，因为他比任何人都较真。后来周里放弃在首都的学业，主动转到上海军医大读博，这彻底击溃了贺秋秋最后一次心防。她想，终其一生我愿意相信这一次。两个人在食堂里吃着最简单的饭菜，虽然全程都没有太多的交谈，但是每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这对青年男女彼此之间的爱意。不过再好吃的午餐也有结束的时候，临别时贺秋秋把一个信封推过来细声道：“周里哥，这是有人给我寄过来的一些照片。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弄的，但是我相信上面绝对不是真实的你。”周里接过牛皮纸袋，仔细打量几眼后怫然变色。是谁周里并没有打开信封，似是知道里面是些什么。他站在原处摩娑了几下轻声问道：“秋儿，你以前要是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肯定问都不会问我转身就走，现在为什么这样相信我了呢？”贺秋秋有些不好意思，沉默了一会忽然抬头道：“开始看到时是有些不舒服，但是我知道你本质上不是这样的人，这些照片就越看越假。我想拍摄照片的人特地把这个寄到我的学校去，那么他的目的就不言而喻。本来我想把这些东西悄悄销毁的，但是还是觉得应该让你看一眼再说。”女孩的脸上浮起红晕，“我知道自个的性子别扭，其实很不讨人喜欢。你做了这么多，桩桩件件我都看在眼里。我想，我也该做一点事。最起码别的帮不上，这个信任还是要有的……”周里眼里慢慢浮起几许笑意，神情越来越温柔，沉声道：“我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是些什么，因为系里昨天也收到了同样的一份，连信封都是一模一样的，老师还找我谈话来着。我跟他们说这件事全权交给他们处理，应该是有人诬陷我。截至今天为止和我一起照过相的女孩子，切切实实唯有贺秋秋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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