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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祸妖乱川七 我不后悔（第2页）

“赫赫赫——”星云剧烈地颤动着，其中所含的八颗子，骤然剧明又骤然极暗，被他所控制的百余天市星芒，亦被强压出最后的力量，越发危如累卵。

安以琅握住了布满裂痕，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崩碎的白玉扳指，从祁默钧的怀中慢慢走出，下一刻便周身迸发出明亮的光芒，如山川江海般，恢宏地注入到那些星芒之中，牵引它们纷纷阻隔左垣星官的压榨。

左垣星官感觉到自己力量的枯竭，强行掩盖住内心的震荡，发出最后的疯狂：“那又如何，你想要灭我吗？”

“你用什么灭我？就凭这几个星监？垣主，别天真了，我可是天上的星官，莫说我还剩八颗星，即便只剩一颗，凡间得执妖也动不得我半分！”

“这里能湮灭我的，只有你！”

说到这里，那星云中又发出了仿若疯魔的笑声，星芒不稳定地一闪一闪，像极了那晦暗轻蔑的目光。

“但是你敢吗？”

“你为了强留在凡间，便将天市逐渐复苏的力量，都锁在那枚扳指里了吧？”

“只要你一动，那扳指必碎，你就必须回天——所以，垣主，你真的敢杀我吗？”

“你说的没错，”安以琅此刻也再不需隐藏什么，他目光淡淡地望着星云团，那枚满是裂痕的扳指，也带着星光悬浮在他的身边，随着他步步向前而行。此刻即使没有碰触，但也已经时不时落下玉屑，彻底碎裂不过是早晚的事：“它确实已经承受不住更多了。”

“但……我也已经不能再留你了。”

他伸出手来，那不断坠落碎玉的扳指便缓缓落回到安以琅的掌心，随着他的话语，完成了自己最后的使命。

“我是有私心，也终究为此付出了代价。”

轻灵的碎裂声，自安以琅的手心中传来，众人的目光都紧紧地落在他的身上。

而在此地之外，原本已经朝阳初升的天空，却又出现了一轮明月，纯粹而清冷的光芒，照应着人间的皑皑白雪，街头巷陌的人们纷纷仰起头来，惊呼着去看这天象异变。

白玉扳指彻底粉碎，化为屑末从安以琅的指间流出，进而似被柔风所拂，洋洋洒洒地送入天际。

霎时间属于天市的星芒在昏暗的天幕中，全然散发出耀目的光芒，除左右星垣外，其余一十七星官，二百余大小星，皆照彻东南天空。

安以琅就在这群星闪烁中回首，最后一眼看向与他咫尺相隔的祁默钧，两人此刻对望着，好似周遭所有都与他们无关了。

祁默钧尽力露出他最为温柔的笑容，望着星芒之中的安以琅。他知道此刻的诀别究竟意味着什么，尽管心如刀割却，尊重了安以琅做出的决定。

这是他们的感情，从萌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要付出的代价。

一滴泪水终究是从安以琅的眼角滑落，他显露出了被祁默钧纵容爱意下的任性，对着祁默钧，对着再无回天之力的左垣星官，对着那高高天幕之上的月城与众星，肆意地说出心中所言：

“……我不后悔。”

散落于天际的玉屑，终于伴着天市所有的繁星，如漫漫银河般，在月光的见证中，自九天之上坠流而下，带着粼粼波光，冲向被困在心宿阵中的左垣星官。

他甚至未来得及发出濒死的嘶吼，便渺小的如沧海之一粟般，被彻底湮灭于那星河之中，似是极平静，又是极浩荡，那终究不过是天市中的一团星，自然要回归到他该去的地方。

星河淹没过那团星云后，蜿蜒流转，在众人眼眸中那璀璨的倒映下，庄重地流入到安以琅的身体中。

千年万年，亘古积蓄的天市之力，极为轻易地便融化了那脆弱的人类身躯，但安以琅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他只是在其中徜徉着，坠落着，不知被带向何处——

也许，正是他的来处，也是他的归处。

天空再一次亮起，仍旧是新年冉冉升起的朝阳。

月亮隐去，也再不见星辰。

*

作者有话要说：

没完，没完！

不要揪鸭鸭毛！

还有两三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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