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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小老七这两日去哪里了?”陈南山来了东跨院好几趟,都没见到小七妹,于是揪住正咪着小酒的三平追问道。
“他说他去玩泥巴,还说禀告过大人您啊。”三平滋了口酒,反问道,“小小姐都已经稳定了,我是不是可以回三七观了?”
陈南山:“大人一会就到,你赏银不要了?”
“那哪能呢,就是我不要,也不能少了我那两位哥哥的。”
三平说的是那两位年长的大夫,三人如今好得称兄道弟的。
李昱白来的时候,那位假小姐已经可以睁眼了。
就像三平说的那样,她满头的头皮已经开始结痂,没有一根头发,也没有一丝毛孔。
这四日,数以千金的药材维持着她的生机。
高热不退,就用成片成片的天山雪莲磨粉口服;淤血不出,就用藏红花一碗一碗的煎水喝;满身化脓溃烂,就用生肌汤一遍一遍擦洗……
此刻她依然孱弱,但精神尚可。
两位大夫欢天喜地的接了那间药堂的地契和钥匙。
三平凑过去,三个人神秘兮兮的伸着手指比划着。
三平伸了五根手指头,两个大夫头摇得像拨浪鼓;伸出四根,两个大夫互相看了看,还是摇头;直到三平伸出三根手指,两个大夫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而遭逢巨变的大少夫人诚心诚意的跪拜了李昱白。
“大人,妾的女儿……还能回来吗?求您大慈大悲,一定要找到她。”
至于假小姐,她也真心地说:“妾愿意收养这个孩子,将她视若亲生。”
李昱白没同意:“一天两天,你会因为觉得亏欠愧疚而善待她,一年两年,或者十年,这种愧疚会转变成恨……”
“不必如此,她会有她的去处。”
他也问:“小老七呢?”
“去玩泥巴了。”陈南山说。
李昱白面露诧异。
三平解释说:“这不是带出来的泥巴都用完了么,他得再去弄点,这泥巴可不好弄。”
陈南山便从小坛子里抠出一小块细泥来,绵密细腻,拉丝不断,但不粘手。
“取江边千挑万选的细沙泥,再用过滤到最细腻的米浆水烧之,再反复过滤粗渣,难得很哩,没个三五天的根本回不来。”
小七妹是在第六天的午时回来的,背了个特别大的坛子,又重又沉,整个人灰扑扑的,像赶了好几天的路,匆匆洗漱后倒头就睡。
陈南山知道她回来,赶过来的时候,看到她睡得香甜,连趴在床尾的大武都睡得直流口水,便没有吵醒她。
她一觉睡到了隔日公鸡打鸣才起。
三平悄咪咪地问:“有头绪了?”
“嗯。”
“那咱四个还去汴京吗?”
“去。”
“哎……”三平长吁短叹,“人离乡贱,咱去了京都那样的大地方,就再也没有悠闲日子过了。”
但他到底也没说不去,只嘀咕了一句:“小咕咕怎么还没回来?”
正好陈南山进来,只听到几个字,就问:“三平道长还有个小姑姑?”
三平开始胡说八道:“那可不,小姑姑生前最疼我,哎,可惜死的时候落了畜生道……”
一边说一边溜了出去。
“小老七,跟我走,等你好几天了。”陈南山说,“此间事了,我们好动身回京。”
“梅花湖都打捞完了?”小七妹问,“一共多少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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